不久后,虞涵雁也因应了那一卦中所言家道中落,妻离子散,中年早逝。
林唯:“这……”
虞芝芝双目如寒玉,攥紧茶盏的指节发白:“你说她该不该死,就因为她一句话,便毁了我娘的一生,毁了我祖母的一生,毁了整个虞家百年基业。”
林唯再抬头时,窗外大亮,已近晌午,她倒了杯茶水给虞芝芝:“她明知自己是玄学大家,一言可定人生死,一语能断家族兴衰。那日宴席上多少达官显贵,她偏偏选在最风光的时候,可见这人狠毒至极了,难不成是与你祖母有仇?”
虞芝芝:“非但无仇,反而有恩……”
就在林唯听得入神时,屋外忽然传出一声冷哼。
房门被人从外打开正是那清虚道长华成慧,她拎着一个食盒放在桌上,冷冷瞥了林唯一眼,转过头对着虞芝芝道:“快把解药交出来可饶你不死,不然,休怪我不客气了。”
虞芝芝目不斜视,眼神都不给她一个,淡淡道:“想要解药也不是不可以,叫丰萱过来给我磕头赔礼道歉就是了。”
“说得没错,要不是那丰萱,我娘子一家也不至于过得那么惨!”林唯紧跟着虞芝芝说道。
那华成慧蹙着眉头视线在二人身上游离,丰萱是她师尊,中了虞芝芝的毒药已经昏迷不醒,虞芝芝不可能不清楚,竟还叫她师尊过来,简直是强人所难。
可观中道医又无人能解那毒,实在叫她为难。
最终华成慧目光落在林唯身上,冷哼一声:“我师尊在虞樱百日宴上帮她批命可是那虞涵雁再三要求的,是她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命格那么差,我师尊又有何办法!”
“再一个,此事都过去三十年了,师尊她算得可有一分不对,她何错之有?虞涵雁死后她遁入空门,不计前嫌十几年来一直为虞樱和虞芝芝祈福,难道还不够抵了那两句批语吗?”
林唯蹙眉:“你说得倒是轻巧,又没人叫她遁入空门,她若没做亏心事,何故为我娘子和她娘亲祈福?”
“你!”华成慧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像被什么噎住似的,硬生生将涌到嘴边的怒斥咽了回去。她狠狠剜了林唯一眼,“懒得与你这个短命鬼计较。”
她转头看向虞芝芝:“总之,晚饭时若还不给我解药,那你这第五位妻主的命,就留在清风观陪我师尊好了。”
林唯被她这句“短命鬼”气得跳脚大骂道:“装神弄鬼!你才是短命鬼!你全家都是短命鬼!”
华成慧却懒得再多看这俩人一眼,放下狠话离开。
气归气,但一顿不吃饿得慌。
林唯打开食盒,里面的饭倒是与这两日吃的无异,土豆炖白菜。
“唉……这道士真不是人能当的了的,不会一个冬天都吃这点玩意吧。”林唯戳了戳碗里的土豆块子,抬头看到虞芝芝也没动筷。
随便吃了两口,又到了午睡的时间,林唯翘着二郎腿躺到床上,没有蠢到去问虞芝芝会不会任由华成慧把自己带走。
而虞芝芝听了华成慧的话之后,就好像陷入了沉思,再没继续讲后面的故事。
一直到林唯快睡着时,她冷不丁地开口了:“你觉得是因为丰萱批了命,所以导致所有人听进去了,便不自觉得按着她批命的那条路走。还是因为天命……就该是如此?”
额……
作为一个相信科学又沉迷算命的现代人来说,林唯只觉得这丰萱好像有两下子,毕竟那可是批了虞樱的大致一生,目前看确实没有算错的地方。
可她现在的身份与反派的狗腿子无异,虞家惨状丰萱也逃不脱干系。她沉思片刻:“我认为在百日宴上听到丰萱批命的人很多,百日宴后又因为丰萱是玄学大家的缘故,所有人不自觉得按照她的预言去行事,去疏远虞家。先是你祖母的娘子成日忧心忡忡,每日都在担心自己的妻主和女儿,最终郁郁而终。”
“你的祖母因自己娘子去世,医术高明本不信命的她彻底被拖垮,再不愿行医。再加上被自己的同僚好友和救过的人疏远,最终产生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酿成虞家惨状。而你娘自小到大便受到了这样的预言,不可谓压力不大,她应该是受到影响最深的一个人了……”
虞芝芝眼中被汹涌的恨意吞噬,她死死盯着林唯,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所以你说她该不该死?”
她看着虞芝芝脸色小心说道:“这……她确实有错。”至于死不死的她没法评判。若是按律法来说肯定不能定罪,可若是按因果……确实与那丰萱脱不了干系。
虞芝芝:“我问你你觉得她该不该死?”
“这……”说死,那她一会任务还怎么做?
虞芝芝冷哼一声:“看来你与那丰萱也是一丘之貉!”
辩解的话被噎回口中,就在此时,紧闭的大门突然被从外面破开。
杜清妍带着一队人闯入,她面色铁青地冲进来对虞芝芝骂道:“糊涂啊!怎么这个时候下毒?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你做的吗?”
见虞芝芝脸色一黑,林唯刚刚弯起的嘴角一僵。
你这个主角跟炮灰无异,竟敢连反派都敢骂,真是不想活了!
想死也别死在虞芝芝手里,阻碍我做任务好不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