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的天,枯叶落了一地。
男人没有撑伞,枯败的枝叶挡不住雨,雨水落了他满身。
细雨淋湿的,是一张喻和颂并不陌生的脸。
黑眸如墨,挺鼻薄唇。
凉薄的眸看谁都是化不开的冷漠与疏离。
江氏集团现任掌权人,江季烔。
论渊源,喻氏与江氏倒是渊源颇深。
两家起家的领域相仿,早年祖辈间没少扯过头花。
你阴我一下,我坑你一笔,都是家常便饭。
后来两家各自壮大,尽管后续拓展的领域不尽相同,本家基业上的生意相争仍是不可避免。
因此说一句世仇,也不全然夸张。
至于喻和颂本人和江季烔这个人。
两家本家的生意是重中之重,只会交由掌权人或者未来掌权人负责。
喻和颂被作为继承候选人培养多年,与江季烔在生意上的往来不可谓不少。
每一次碰面,都是互为对立面的剑拔弩张。
因此不论从哪个层面出发,江季烔,都没道理出现在这里。
这场怎么看,都是喻和颂的葬礼上。
被拽到江季烔身侧后,喻和颂震颤的灵魂逐渐安稳下来。
眼前种种由不得他不承认。
他死了。
眼下正在进行的葬礼,是他的葬礼。
然而任喻和颂怎么去回想,都想不起死前记忆。
只记得他为了收拾公司的烂摊子,连轴转了一个多月。
通宵一夜回到家后,甚至没来得及躺下睡上一两分钟,又接到紧急电话。
记忆在挂断电话后戛然而止。
“江总,您要的资料已经找齐了。”
身后骤然响起的声音打断喻和颂思绪。
喻和颂转身,看到穿一身干练职业装的女人撑伞走来。
女人他认的,是江季烔的助理之一。
助理撑伞停在江季烔身前,递出手里厚厚的文件袋。
江季烔垂眸看了眼,没有马上伸手去接。
他重新抬眸,视线落回到远处寂静的葬礼上。
视线停驻良久,他才收回,接过文件袋转身往墓园外走去。
他一走,喻和颂忽然不受控地跟着他飘了起来。
喻和颂试图控制身体停下,但只要与江季烔之间的距离超过一臂,他便会完全失去对身体的掌控权,被强行拉到江季烔周身一臂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