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柯云还在哽咽,回答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只是没了在喻和颂面前的可怜。
“还能怎么说?就是被他发现了。我按照你说的,主动跟他承认了。”
片刻安静,女人问。
“有问他是怎么发现的吗?”
喻柯云低声应。
“没来得及问,他根本没给我机会。”
他又很快道:“没准是喻洋鸣说的,他这个脑子空空的蠢货,说什么话都没准。”
女人听见这个猜测,却是迅速应。
“不可能,我打听过了,喻洋鸣这几天都没有去上学,有人比我们更想瞒住事情的真相。”
喻和颂仰靠在椅背上,双手环在胸前,指腹搭在臂间轻点。
他听见喻柯云瞬间问:“谁?”
女人却没有回答,还是继续问喻柯云。
“喻和颂还和你说了什么?”
短暂安静,喻柯云才回答。
“没说什么了,他就说可以原谅我这一次,让我下次不要再撒谎了。”
女人对这个回答显然并没有怀疑,她的声音终于褪去这几日的严厉,恢复一贯的温柔。
“我说了,他对你的忍耐度还是很高的,但这样的错误最多只可以犯一次,再有第二次,就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了。”
听完想听的内容,喻和颂摘下耳机,不再浪费多余的时间在这对母子身上。
他退出软件,起身进浴室洗澡。
洗完澡,将头发简单擦干,喻和颂拿出薛舜世给的习题和真题试卷,严格按照薛舜世提出的训练模式专注刷题。
等全部做完,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
喻和颂将习题和试卷收进书包,拿了手机往床边走。
一空下来,耳畔滴滴答答的雨声便变得格外分明。
喻和颂不打算浪费时间,今天直接从医药箱里拿了助眠的药出来,干脆利落吞下一颗。
关了灯,躺上床,意识昏沉得很快。
恍恍惚惚间,他感到自己在不断下坠。
双脚陷入如同沼泽般的泥泞之地。
可低头一看,却发现满地都是鲜血。
鲜红的血液将他不断向下拉拽。
四周皆是虚无,喻和颂遍寻不到任何能将他向上托起的。
他想要呐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浓稠的血液淹没他双腿,覆盖他胸膛,最终遮住他口鼻。
可就在窒息之际,他听见自己的声音。
是少时,尚且稚嫩的。
“坐上那个位置,真的对吗?他们那样的行为和直接杀人有什么区别?”
回答他的声音浑厚,像巨大到能将人一口吞掉的猛兽。
“喻和颂,你知道商人和公益者的区别吗?行商,不是行善,这样的问题以后不要再问。”
世界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