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祯笑了一下:“就是说,一是,他本身具有这样的想法,所以会把这些想法和认知,投射在别人头上;二是,他希望别人有这么一种想法,并期望别人、诱导别人做出一些自证行为。比如,金庸有本小说里,写一个小孩被人诬陷偷吃了鹅肉,小孩的母亲为了证明清白,把小孩的肚子剖开,来证明里面全是螺肉,没有鹅肉。那些人也一样,说你穿得少是为了勾引人,其实是希望你去反驳和自证,证明自己没有勾引男人的想法。可从法律的角度出发,谁主张,谁举证,你根本没必要去自证清白。”
宋尔佳问:“如果是你,你会生气吗?”
阮祯点头:“会的,但只生气一会儿。在医院见多了,我对人性比较宽容。”
人,或者说,大多数人,不是真诚美好善良的,如果能认同人性的软弱和恶意,那么看待很多事情时,都会有一种放低底线的宽容。
这份宽容,不是说去认同那些恶意,而是把人当人看,人只是披着文明外衣的动物,而动物的生存法则是,趋利避害。
阮祯又问:“你猜为什么人要歌颂爱?”
“为什么?”
“因为纯粹的爱,是一种利他行为,违背动物的本能,很稀有。”
正如那些善良、正直、有责任感等美好品质,是稀有的,所以被人歌颂。
宋尔佳书读得不多,没办法像阮祯那样说出长篇大论的道理,只觉阮祯说得挺有道理。
她倚靠在阮祯的肩上,问:“说了这么多话,渴不渴?”
阮祯:“有点。”
宋尔佳轻声道:“你不用说很多话安慰我,你只要陪在我身边,我就没那么难过了。”
“那我们换个话题聊。”
“好。”宋尔佳换了个背靠背的姿势,问阮祯,“当年为什么离开?”
阮祯犹豫了会儿,实话实说:“那个时候,我不确定,你是不是对我移情?我是不是对你反移情?所以,我无法面对你,无法面对老师,更无法面对我自己。”
“那为什么从宁城回来找我?”
阮祯说:“想赌一把,赌四年过去,你认清了自己的感情,赌你没有喜欢上别人,赌你对我还有感觉,也赌我自己,可以做到,坦诚面对你。”
“那你可真敢赌。”
“是。”
“要是这四年里,我喜欢上别人了怎么办?”
“那我会不打扰你的生活,就以旧友的名义,送上一声祝福。”
“呵,那你可真大方。”
阮祯同样低低笑着,应了一声“是”。
“而且,四年过去,我想明白了一点。”最后一抹晚霞余晖落下,二人背靠背坐着,阮祯看向宋葳的照片,庄严得像是在宣誓:
“我了解你的过往,了解你的性情,尔佳,我了解你,甚于你的父母,我相信我们能够相互扶持,走完这一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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