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月跟着来回踱步的谢杳,忍不住劝慰:“小姐,走吧,再等下去,就要误了时辰了。”
谢杳回头看了一眼安静的路口,完全不似有车马经过的模样,叹了口气,终究是转回了身子:“走吧。”
绾绾一早就在偷听着,如今得了话,一把掀开了门帘,珠串撞得劈啪作响,瞪着两条腿就跑到了马车边上,竟是没人抓得住她,双手抓着马车竟然当真就爬了上来。
站在马车上“咯咯”地笑着。
巧月立马上前,抓住了绾绾的手腕,才松了一口气,又开始清扫她身上的灰尘。
谢杳上了马车,又回头看了一眼被雨水冲刷一净的街市,微微呼出一口气,嘱咐车夫道:“走吧。”
车轮转动,带动谢杳的身子跟着晃了晃,她忍不住伸手扶住窗框,一节青葱般的手指插进窗间的细纱,透过层层叠叠的细纱,隐约可见指尖隐隐约约的红。
“昭昭这么急,怎么不等表哥就走了?”,身后蓦地传出魏渊带着笑地问话,穿过马车,声音微弱甚至有些不真切。
谢杳扣在窗上的指尖翻动,一把掀开纱帘,微风穿过树梢,带动盈盈的药香,吹进马车内。
魏渊立在柳树下,枝条吹动间抚过他的衣袖,朝着她微微一笑:“提前来了信,表妹竟也不等我。”,语气里颇有几分控诉的意味。
谢杳抓了门帘的手没放,微微偏过头:“表哥还说,还不是表哥迟了。”
魏渊抬起步子,朝着谢杳走了过来,垂头哑笑,并未辩解:“是,是我迟了。”
“阿爹!”,绾绾穿过谢杳的手臂,挤进了狭小的窗子,奶声奶气地叫着魏渊。
谢杳笑着将她的小身子捞回来,又招呼着魏渊:“表哥快些上来。”,没再多看魏渊一眼,抓着绾绾撂下了帘子,柔柔的笑声瞬间充满了整个马车。
魏渊掀开门帘,自顾自地走了进去,安静的坐在了一边。
谢杳安顿绾绾坐好,抬头看向魏渊,轻声问道:“表哥在城西的这些时日可都还好?”
“自是安好……”,魏渊话才出口,刚刚端坐好的绾绾又猛地扑向了魏渊,挡住了他接下来的话,他费力地接住了绾绾。
“阿爹,绾绾想你了!”,抱着魏渊的脖子,全然没了不久前瘪嘴的模样。
“是吗?”,魏渊反问,摆明了不信。
谢杳看着绾绾闹腾魏渊,忍不住捂嘴偷笑,这一路上绾绾自然也少不了折腾,只是魏渊回来了,谢杳就得了闲,一路上只顾着看着他们二人偷笑。
魏家在淮陵,也不算是小门小户,此次来的人更算不上少。
谢杳下了马车,入目就是一辆繁复的马车,分外的惹眼。
魏家如今门庭若市,谢杳扫过马车时并未多看,就跟着魏渊进了府邸。
府内尽是一派欢乐气氛,就连绾绾都跟着闹腾,谢杳和巧月忙着捉绾绾,唯独剩下了魏渊勾着唇跟着看热闹。
长廊尽头的转角处,魏大人立在亭下,对面站着一抹杏黄色的身影。
谢杳的脚蓦地打了个转,鞋面上的珠串乱颤,撒开了抓着绾绾的手,手心的帕子不由得抓紧了些。
那道身影她再熟悉不过了。
——只有太子才能穿杏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