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渊,我看你是真的目无尊长!”
苏晚月被他连连几番话彻底恶心到了,也被最后一句话惊吓到:“我是靖王明媒正娶的王妃,可是过了官家明路的,你身为靖王皇弟,不说尊敬皇嫂,竟然连礼法也不顾,在仪仗行进当口,与皇嫂婚车并驾齐驱,你忘记了前段时日官家是怎么责罚你的?!”
他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萧景渊淡淡道:“官家不会知道的,他们不敢说出去。”
苏晚月扫了眼车周,驾车的几位车夫与临近的仪仗队都纷纷低下头。
“好!”苏晚月气极反笑,扬声道:“苏九!”
远远随行在后的仪仗里面突然跃出一匹马,丝毫不停的疾驰而来,丝毫不顾冲散仪仗队,并且没有片刻犹豫的一蹄蹶在萧景渊马屁股上,萧景渊所骑的马登时被惊起,嘶马直立,差点将萧景渊抖了下去。
萧景渊好一阵才安抚好马,分外恼怒,那人草草告了罪,低头径自看向苏晚月。
来的那马上坐着的人是个八尺虬髯大汉,眼神凝练,颊边刻着刺青,他面色沉肃,一板一眼的问苏晚月:“县主,有何吩咐?”
心情郁郁的苏晚月都忍不住笑了一下。不是,实心眼也太有趣了。
这苏九是苏世轩拨给她二十个军士里面职级最高的那个,本是个罪身,靠拼死换来的战功赎罪,因案底难以升迁,战场上对苏世轩有过救命恩情,便被苏世轩招进了手下。其人不善钻研,屡次冒犯顶头上司,难以出头,同级的都靠逢迎去了贵人手下当差,门路广平步青云,他倒好,被发配到了苏晚月这个不能晋升的县主私卫入了册,做了死差。
实心眼也有实心眼的好处啊,苏晚月十分满意,问:“你现在手里有多少人?”
“十个。”
苏晚月瞧了眼萧景渊,阴阳怪气道:“够了,晚上蚊子多,嗡嗡嗡吵得本县主心烦,你去把十个人叫来,将车驾围一圈,替本县主招呼蚊子。”
“是。”苏九问都不问,直接驾马,又冲散了一次仪仗队。
不多时,十一个虬髯大汉驭马过来,将车驾团团围住,密不透风。
苏晚月捏着团扇扇风,笑眯眯的看着萧景渊铁青着脸打马离去。
至于她会不会受官家责备,她都嫁给靖王了,大门一关,她怕谁啊。
苏晚月坐在四平八稳的厌翟车上,轻轻打着团扇,思考着这段时日听来的有关靖王的信息。
仪仗队很快穿过乌头门拐入靖王府,这一拐,像是进入另一个世界。
刚才还热闹欢腾的仪仗,立时就静了下来。
靖王府在西京内城深处,本是绝顶的安宅风水宝地。
五开间的王府大门如屋宇般高阔,二十四杆门戟森然前列,昭示着主人的威严与不凡。
列队巡逻披坚执锐的禁军守卫沉默把守大门。
这些苏晚月都不关心。
她冷着一张脸,问前头礼官:“其他无礼之处也就罢了,本县主就问一句,迎娶正经王妃入府,连大门都不开,算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