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总算有了下落,只是路途远,回京还需等上几日。”
他目光转向侍立一旁的周平,吩咐道:“去将秦朝朝的贴身侍女带来。”
“是。”周平领命而去。
不过片刻,一名身着浅绿襦裙的丫鬟低头走了进来,正是秦朝朝的贴身侍女春桃。
不过两日,她形容愈发憔悴,眼下一片青黑,进门便规规矩矩地跪下行礼,头垂得极低。
“起来回话,坐吧。”裴凛语气依旧平和,试图安抚她的紧张。
“今日叫你来,只是想再细问几句你家娘子生前的事。你照实说,不必害怕。”
春桃依言在凳子上小心坐了半个身子,背脊依旧绷得笔直。
“奴婢……奴婢一定知无不言。”
裴凛略一沉吟,问出了那个关键的问题:“你家娘子生前,心中可曾有过其他中意之人?”
春桃毫不犹豫地摇头。
“没有。
老爷极看重娘子名声,娘子喜静,平日除了与夫人说话,便是待在房里看书、做针线,少见外男。
前些日子因着王爷的冷遇,娘子的确闹过几日,说不愿嫁。
但后来与夫人谈过,便说想通了。
还跟我说‘娘说的在理,瑞王府门风清正,或许相处久了,便能美满度日’。”
“她想通之后,可有何异常?”裴知微看向春桃问道。
春桃认真回想片刻,摇了摇头:“并无异常。
娘子还带奴婢去‘玲珑阁’挑了许多首饰,又去布庄选了几匹上好绸缎,说要为王爷裁衣。
奴婢瞧着,娘子是真心想通,安心待嫁了。”
“出事那晚,可有何不对劲之处?”萧云湛开口。
春桃眼圈一红,“那晚夫人来与娘子说了会儿话,之后娘子便让奴婢先去歇息。
奴婢还以为娘子是心疼奴婢大婚当日需早起……”
她语带哽咽,眼泪滚落,“直到寅时,奴婢去唤娘子起身,才发觉她已……”
她泣不成声,“奴婢真的没察觉任何不对……那日白天娘子还同我说,明日要大婚,有些紧张,却也期待……
怎会突然就……”
“你去隔壁房中,仔细回想你家娘子从被赐婚到出事期间去过哪些地方,列张名录交给周捕头。”裴知微忽然开口。
春桃站起身,擦泪行礼,默默退下。
待她离去,裴知微将笔记摊开,指着上面的记录缓缓说道:“目前看来,三起案子有几个共同之处:
王玉兰、沈清沅、秦朝朝皆被许给门第高于自家之姻亲;
三位姑娘起初皆不愿嫁,闹过一阵,后又都表示‘想通了’,开始安心备嫁;
最后皆毫无征兆地自缢身亡,除秦大人之外,主家为保颜面,均对外隐瞒实情,伪称旧疾等故。”
“只是‘毫无征兆’这一点,尚不能完全确定。”裴凛补充道,“待王玉兰的侍女青禾、沈清沅的画屏到来,问清楚后方可确认。”
萧云湛放下酒杯,目光从案上的鞋印拓片移向裴知微:“裴娘子可能确定方才那二人并非黑影?若他们善于伪装呢?”
裴知微摇头,语气肯定:“即便再擅伪装,此二人的身形步态也与黑影相去甚远,我绝不会认错。”
萧云湛点点头,声音沉下几分:“若这三起案子真有关联,凶手的目标便很明确了——专挑这些‘拒嫁高门后又回心转意’的女子下手。
可他为何如此?是与这些高门有仇,还是另有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