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并未让陛下尝药。”宋泷墨道,“陛下可让宫中染时疫的宫人一试。”
只要试过,自然就能知道,她才是真正研究出时疫药方的人。
“陛下,此女居心叵测,万万不可信。”李义廉道,“她在掖庭封锁之后翻墙,以死相逼要太医院拿药,又威胁张太医,要求张太医找宸妃娘娘解开掖庭封锁,否则就要与张太医同归于尽。”
啊?她是这么说的吗?
宋泷墨看向李义廉,尝试在他的脸上找到心虚的表情。
可惜此人言之凿凿,双目坚定,把假的话都说成真的一样。
赵公公那话,明显也是偏向于李义廉。
难不成皇帝的近侍也被收买了?李义廉究竟想做什么?
“陛下只听丞相大人一面之词吗?”
“宋姑姑倒是可以问问这朝堂上的其他大臣,”李义廉笑,“这话,并非臣的一面之词。”
“臣以为,”很快就有一个大臣站出来,“宋泷墨连闯议政殿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以命威胁张太医,并不是不可能。”
“臣附议。”
“臣以为,此女实在嚣张跋扈,竟在此扰乱朝堂,臣请陛下严惩。”
“臣请陛下严惩!”
“臣附议!”
宋泷墨站在朝堂之上,周围的声音已经渐渐听不清楚,仿佛一切色彩都渐渐消散,只有她还站在这里,自身的存在感随着周遭色彩的消散变得浓烈,成为众人口诛笔伐的唯一对象。
原先她以为自己占着理,就一定能将事情说清楚,给李义廉以致命一击,而现在,她清晰而深刻地认识到,这个朝堂,没有她能够站得住脚的地方。
一分一毫都没有。
是现在的她还太嫩太天真,以为自己手中握着药方就有条件与李义廉抗衡。
难怪李义廉这么快能答应。
接下来是不是该让她入狱,以放她出来为条件,拿到第二份药方?
宋泷墨都不需要猜,就能知道自己的结局。
现在还有什么办法?
宋泷墨感觉现在自己的思考能力已经停滞,什么办法都想不出来,只能愣愣地在原地,双手双脚都在发麻。
她有些站不稳。
到底还有什么办法?难道奢求现在的皇帝能听她说一句?
“臣近日去西北云游,才回京城,便这般热闹。”
正当她还在愣神时,忽然听到一个爽朗的声音。
“京城全城封锁,要不是臣手拿大梁国师令牌,还真进不来。”
大梁国师木清枫穿着一身白衣道袍,束发戴冠,未得传召便大步走进殿中,朝殿中皇帝行礼,“臣木清枫参见陛下。”
宋泷墨回头。
木清枫看着不过而立,根本不像是五六十岁的老人。
木清枫一进殿,所有人的目光都从宋泷墨身上移开,放在木清枫身上。这殿中没有一个人敢轻视他,包括坐在皇位之上的皇帝。
“爱卿平身。”
“谢陛下。”
宋泷墨不知国师是敌是友,总之,木清枫一进门,宋泷墨的心情顿时舒缓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