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要过来做小三吗?”
这句很低俗的话一出,端宝儿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疯了。
但就像脑子里的某根弦绷断了,没什么逻辑的话脱口而出。
谢铮看着斯文,做的却是甩不掉的事儿,任谁看了这样一个外形优越气质矜贵彬彬有礼的青年,都不会觉得他在骚扰她。
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多烦躁。
而祁宁,非要在这种时候不依不饶,连着问很多问题,看似关心备至,到底是要做什么,为什么认定她需要帮忙?
好啊,既然如此。
那一刻心底大约只有这六个字。
报复心发作了。
说完之后,终于解气,但端宝儿也同时感到略微地后悔。
祁宁会怎么想呢?他其实也是好心。
端宝儿觉得,她偶尔就像这样,没更多的精力去装成一个体面人。
要是吓跑了别人,也没有办法。
自暴自弃、破罐破摔的恶意涌上心间,端宝儿迎接电话那头的审判,是挂掉、被吓到、还是被冒犯而生气。
可预期中的反应都没有出现。
祁宁竟然笑了。
他似乎觉得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也精准接收到了她的玩笑。
端宝儿先是听到一点低笑的气音,而后听祁宁说,“好啊,地址告诉我,我过来。”
他没问怎么回事,没问是不是真的,没问她怎么突然胡说八道。
你要来做小三吗——好啊,我这就过来。
挂了电话,端宝儿脸有些红。
谢铮正不赞同地看着她。
“我们之间的事,也没必要牵扯其他人进来。”谢铮问,“为什么要赌气呢?”
听到她突然叫人过来当“小三”,谢铮有感到惊讶,但没有失态。
目标仍然很明确,只想端宝儿妥协,主动加他微信。
端宝儿看过一些电视剧,男女分手后,男方追回,好不容易见面,言辞都会很夸张、饱满、强烈,满口爱、后悔、想你、没有你就不行;
肢体动作也会很激烈,诸如“把她猛地拉入怀中”,或者多么激烈地拥吻。
吻到最后二人便释尽前嫌,在床铺上互诉衷肠。
但她不是能释尽前嫌的人,谢铮也并不热烈。
他就这样轻飘飘地出现了,并不挽回,因为他声称根本就不曾分手。
谢铮凑近了,眼底明显写满了“想拥抱”、“想念”“想说话”,却克制得很,没有上前抓她手腕或企图做更多肢体接触。
他识相,端宝儿便也没有打人,没有将他赶走。
不仅是想体面一点,更是没有心力去做。
她索性当谢铮是空气,懒懒地看电视。
谢铮还真的留下,就这样坐在另一张按摩椅上,跟她一起看电视。
端宝儿紧贴按摩椅靠背,按摩滚轮突突地动来动去,她被顶得有点摇晃,只盯着电视,非必要不看谢铮一眼。
谢铮坐得很直,时常观察她,希望她能不要再闹别扭地与他说话。
直到祁宁走进来。
祁宁来得很快,一道高大的身影几乎是直接闪进了店里,动作很轻,却衣角生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