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男人疲惫的神色,她立即服侍对方更衣。
翌日一早,李宝儿就换上常服出宫,彼时舅舅还没有下朝,她便随舅母一同前往城外寺庙。
赶车的人行的稳当,马车也没有太大摇晃,何予意从袖中拿出一张纸条,笑着递给女子。
“这是沈大人公子的生辰八字,我见你舅舅总是担心,干脆去寺庙让主持看看,我与你舅舅也算过,有没有姻缘一算便知。”
闻言,李宝儿只是接过纸条看了眼,也不知道舅舅从哪里搞来的这个东西,世家子弟的生辰八字不都是极其严密的吗?
更何况哪怕没有姻缘,也更改不了父王的旨意,不过既然是舅母一番好心,她也不好多嘴。
“舅舅怎会有这个?”她颇为不解。
何予意笑了笑,“自是沈奇正给的,你舅舅说这兴许不是一件坏事。”
昨日丈夫傍晚才归,还喝了不少,看起来也不似先前那般忧心忡忡,也不知在沈家说了什么,无论她怎么问,对方也闭口不谈。
“舅舅与沈大人走的近,父王可会疑心?”李宝儿面露忧虑。
何予意摇摇头,“刚好大王让他探探沈奇正是否愿意出征,只是喝了顿酒,算不上走的近。”
闻言,李宝儿也放下心,明明父王与舅舅也算是同生共死,可她知道父王并不完全相信任何人。
待马车停在寺庙外,她率先走下去,然后小心扶着马车里的人下来。
寺庙香火很旺盛,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李宝儿跟着来到正殿,直到何予意身边的婢女与和尚说了几句,不多时便有人领着她们去了后院。
主持年岁已深看起来慈眉善目,听到何予意的来意,倒也没有推辞。
李宝儿反而走出厢房,她不想听这些,不管合适与否,结果已经无法更改,何必再被这些所左右。
过了小半刻钟,厢房里的人才出来,何予意笑着说主持算了生辰八字,说她们是天作之合。
李宝儿只能附和笑了笑,捐了这么多香油钱,主持自然不会说不好听的话,不然以后谁还来算这些。
当她们经过大殿时,一个和尚领着两个男子路过,和尚仿佛认得何予意,还冲她点头示意,“何夫人可要留下用午膳?”
后者微微一笑,“多谢大师好意,不必了。”
“阿弥陀佛。”和尚也没有强求。
反而跟在他身后的锦衣男子看了眼何予意,冲她微微颔首,仿佛知道她的身份。
直到目光落在李宝儿身上,他只是目光微顿,随后便同和尚去了主持住所。
“那好像是王卫尉的夫人?”
男子身边的随从像是记起什么,压低声音,“您看她身边的女子,腰间佩戴的和田玉,好似只有宫中才有。”
普通宫人哪能佩戴此物,若是大王的姬妾更不对,王后尚且无法随时出入王宫,更何况是大王的姬妾,这个年纪……难道是王后的公主!
他看了看自家公子,后者面色如常,好似已经猜到。
直到出了寺庙,何予意扶着李宝儿的手上了马车,一边观察着女子神色,“你觉得刚刚那个公子长相可还端正?”
马车开始行驶,李宝儿看着对方一脸打趣,她也不好说话。
先前她还未多想,可如今舅母这么一问,她如何能想不明白,舅舅让她来陪舅母祈福是假,让她看看人才是真。
“峥儿每日都让你舅舅去打听,故而你舅舅才让你们见上一面,也不算盲婚哑嫁了。”何予意笑着道。
她看着仪表堂堂朗目疏眉,整个长安想必也难挑出第二个了。
李宝儿唇角微抿,“阿峥喜欢胡闹,舅舅怎么也这样。”
男子当以涵养为重,皮相只是附加,不过若是好看些,那也不是什么坏事,只要不是油嘴滑舌之辈就好。
“你舅舅也是想让你安心,既然已成定局,不如往好的方面看,至少在未攻下吴国前,大王不会轻易动沈家。”何予意安慰道。
李宝儿点点头,“我知道舅舅是为我好,驸马……比阿峥的画是要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