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都是面面相觑,眼中全是不可思议,大人与有夫之妇还有一腿?
姚愠皱皱眉,立即上前将她拉起,“进去说。”
妇人一把鼻涕一把泪跟着进了府,看着进进出出的下人,整个人都愣了。
待来到前厅,姚愠摒退下人,这才小声追问:“你怎会知晓我在此处?”
闻言,妇人像是反应过来,“之前跟你出去的二生,他说你在长安当了大官,你这个没良心的,你当初怎么说的,你说等出人头地了就来接我,结果你倒是撇下我一个人在那里遭人白眼,我这命哦,怎么就那么苦!”
见她又痛哭起来,姚愠被她哭的头疼,只得连忙摆手,“好了好了,我本想派人去接你,这不是怕你舍不得胖丫,既然来了,那你就先住下。”
听到这话,妇人才抹了抹眼泪,幽怨的撇着他,“算你有良心。”
姚愠赶紧让下人带她下去梳洗,想了想,又招来近卫吩咐,“去查查,她是怎么到的长安。”
近卫点头,“诺。”
姚愠本有所怀疑,可五日后近卫告诉他,月莲的确是跟着难民一路来至长安,故而,他才打消疑虑。
直到宫中来信,他才不得不进宫觐见。
一进含光殿,他就听到断断续续的抽泣声,瞬间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
“我早就说过了,我是外臣,不宜时常出入宫闱,有什么你让人传话也一样。”他上前坐下,面露无奈的喝了一大口茶。
姚夫人摒退宫人,继续掩面而泣,“可是大王已经好几日没有来我这,定是被严管事给影响了,万一大王就此对我厌弃该如何是好,哥哥定要给我出出主意。”
姚愠叹口气,“此番王后突然发难,定是受了王群的教唆,你且忍上一忍,大王顾念旧情,纵然生气也是一时半会,过些日子你再带颀儿去拜见大王就好,纵然看在颀儿面子上,大王也不会过多责备。”
“可这几日大王并未宿在未央宫,反而是常美人那,若是大王将我抛在脑后,今后宫中哪还有我栖身之所?那颀儿又如何当王储?”姚夫人满脸委屈。
姚愠眉头一皱,左右环顾一圈,又不悦的怒斥着她,“现下王后执掌内宫,你需知隔墙有耳,这不是女人争宠,而是关乎着齐国未来之主,你长点脑子。”
被他这么一顿训斥,姚夫人只能擦干眼泪,知道眼下急也没有用,仿佛想到什么,又不满的道:“可我听说月莲来长安寻哥哥了,她一个嫁了人的妇人,哥哥给她些银钱打发走就好了,何必留在府中惹人闲话。”
见她越管越宽,姚愠将茶杯重重放在桌面,“这不是你该管的,好了,今后无事我不会再入宫,大王疑心重,眼下这个时候你我更应该避讳。”
说罢,他一刻也不再逗留。
他何尝不知月莲已经是有夫之妇,可倘若当初自己有钱,月莲也不会嫁给旁人,如今若是再让对方回去,岂不是让她去死。
内宫新换了采买的管事,李宝儿听说原来的严管事中饱私囊私做假账,已经被父王处以极刑。
及笄礼这日她早早便起床梳洗,换作往日,村里大多时候只有一碗面昭告女子已经成人,可如今王宫有许多繁琐的礼仪,还有命妇进宫观礼,身上的华服十分繁重,让她不敢踏错一步。
晚上结束一日繁琐杂事,母亲给她下了面,还有两个鸡蛋,见阿弟也眼馋,她便拿了碗分了三份。
直到屋外传来宫人的声音,一道人影从殿外踏入,屋里的人都齐齐跪地行礼。
李权上前扶起女儿,“今日你生辰,不必多礼。”
“父王是女儿父亲,也是天下之主,礼不可废。”李宝儿恭敬行了个礼。
看着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女儿,李权心情复杂,“今夜月色尚好,可愿与父王走走?”
李宝儿低下头,“能与父王同赏月色,女儿自然愿意。”
察觉到女儿对自己生疏许多,李权垂下眼帘走出未央宫,一步步走向观星台,身后宫人也远远跟着后头。
月色皎洁,将二人身影拉的斜长,李宝儿默不作声走在后侧,看着男人的背影,曾经父亲的背影在她心中是最高大伟岸的,无论发生何事,她只需站在父亲身后,他就能解决所有问题。
可如今好像所有问题与困境都是父亲带给她们的。
“我知道你与你母亲心中都有怨言,可是宝儿,父王又何尝愿意利用你的婚事。”
李权叹口气,仰望明月,“这世间还有许多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若不结束战乱,只会有更多人受苦受难死于非命,战场上每一个战士都可以牺牲,为何我的女儿不可以?”
他回头看向女子,“你可愿意帮父王?”
观星台上秋风阵阵,李宝儿抬头对上父亲双眸,她在里面看到很多东西,就如同今夜的星空,包含万物,而她只不过其中一颗不起眼而已。
“父王的宏愿就是女儿的心愿。”她目光沉静,淡淡一笑,“我一定会帮父王实现心中所想,让天下百姓再也不用因战乱流离失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