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认知到这些,丝蒲草就遍体生寒。
她从小就和墨清研一起长大,墨清研视她的安全为重中之重,疯事干过不少,被爹娘打的次数也不少。
她总是怀疑,墨清研到底有没有把她当成一个人。一个独立的,健全的,可以生活自理的、活生生的人,或者是宠物?不然他怎么会随意把自己锁在他的身边,而且不止一次两次。
但他又说,他会永远保护自己。
他会永远保护蒲草。
他的确身体力行的做到了。
蒲草眼前阵阵发懵,思绪乱成一团麻,她回头向外看去,没有墨清研的身影。
她思索片刻,提起衣摆,把脚踝上缠着的金丝一圈一圈绕在自己的小腿,直到不见踪影。缚魔金丝被她用布条遮住,再也看不见金色的光亮。
绑起来不太舒服,但是还好。
她的视线游弋了几下,从墨清研的柜子里找到了自己的鞋,重新穿上。
门外传来敲门声。
咚、咚、咚。
丝蒲草的心顿时吊到了嗓子眼,她甚至不敢回话。
要是墨清研他回来了……
她下意识贴住墙壁,少女柔软的背靠在冰冷的壁面上,她扯了一下窗帘,想把自己遮起来。
“里面没人?里面没人的话我开门了啊……!”一个大大喇喇的嗓门传来,明显是女性的声音。
蒲草一愣。
“咦……这怎么回事,门也没锁呀……不管了,那我就先进来了!”水清灵推门而入,一眼就看见躲藏在窗帘附近的蒲草,“咦?”
她停顿一会儿,指着蒲草怪叫,“我就说你和墨清研有一腿!私会!”
丝蒲草:“……”
插科打诨还是水清灵最行,她顿时感觉放松了不少。
她不再伪装嗔怒,疲惫的放下了窗帘,“别乱说,我只是在这里疗伤。”
“我知道啊。”水清灵凑近,“据说你心魔犯了,还是墨师兄把你带回来的。”女孩的从上到下都是水色一线,水润的蓝色眼睛盯着蒲草,拍了拍手,“我看你也挺健康的呀~”
“太好啦。”她开心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你没出大事,身体还这么棒!”
蒲草顺势挽住水清灵的手,“我很久没出去了,你可以陪我逛一逛吗?”
“可以!”水清灵回答,眼睛却落在丝蒲草写过的那张宣纸上。
上面写着的是……金陵和墨清研?
她旋即收回视线,仿佛刚才聚精会神的人不是她一样,“你都快半个月没人影了!还好你还活着……嗯……”
水清灵上下打量蒲草,“心魔真好啦?”
“真好了。”蒲草好脾气的回答。
两人出了凛风峰,水清灵靠得很近,带着女子细细的馨香,还有一种奇妙的异香,“你看起来真的好了特别多。”
“好事?你现在修为是不是涨的特别厉害,还是狠狠打了墨师兄的脸?”
丝蒲草摸了摸自己苍白的脸,“……我看起来很好?”
“怎么说呢。”水清灵再次仔细端详,手指撩开丝蒲草的发丝,停顿了一下,“精神好,人可能不太好。就像开闸的洪水,还有抢到饭的野狗。”
丝蒲草踹了她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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