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们是青梅竹马。
她从小就被墨清研“关照”了。
但她的喉咙觉得有点恶心,头皮发麻,好像有温热皮毛的野兽爬上了她的脊背,用坚硬的皮毛摩擦她的背。
……这样似乎不太对。
若是夫妻之中有任意一方因天灾人祸而残疾,另一方照顾残疾的一方,那一定是一段矢志不渝的佳话,是足以令人人称赞的美德。
那她为什么会感觉恶心……
因为。
丝蒲草的双手交叠在一起,缓缓地握紧了,冷汗直冒,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眼睛瞪得如同铜铃般大小,瞳孔却恐惧地紧缩。
她不确定——墨清研会不会为了能照顾她,把她也变得像以前的、三百年前的师尊一样……身心退化成幼年,只能依靠他,只能依赖他。
比起现在的她,肯定是心如孩童,容易哄骗,眼睛澄澈如琉璃的懵懂女孩更容易照顾……
她又想到墨清研给她喝的药。
他现在不就是在这样做吗?
丝蒲草的呼吸变得急促,遍体生寒的感觉怎么甩都甩不掉。
“小师妹。”
“小师妹。”
“小师妹!”鹤清仙提高了音量,才把她叫醒,“听到了吗?即便你们关系好,也不要靠墨清研太近。”
“当然,即便靠近了,也不能靠近风凝霜。知道了吗?”
丝蒲草这才回过神来,发寒的感觉好了一些,点了点头。
鹤清仙又道:“还有,历练的事。你可以和我说,我安排下山弟子的名单。”
蒲草心不在焉,但听了进去,这次她重重地点头。
*
她还回到凛风峰就是有病,就是自找罪受。
应该把金丝的事情告诉大师兄,让他解了缚魔金丝,跑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才是。
但她为什么还在这里?
睡在墨清研床铺的蒲草这么想着。
门口传来脚步声,墨清研不急不缓地推开门,走近了蒲草。
他依旧如往常那般熟稔的脱外衫,留一件里衣。他唤醒蒲草,“蒲草,喝点灵液。”
蒲草醒来,看了他一眼。
男人温热的手放在丝蒲草的背部,他扶直了蒲草的腰身,蒲草顺势坐了起来,开了瓶的灵液凑到蒲草嘴边。
乳白色的液体在玉瓶之中旋转,散发着远超寻常灵液的灵气。至少也是三品往上,以炼气阶的修为喝这个,有些暴殄天物了。
蒲草没感觉到异样,温驯地喝下,乳白色的液体在她的嘴角聚集,顺着喉咙咽下,滑过食道,进到胃里。
灵液所带的灵气缓缓涌入她的小腹,腹部暖洋洋的,像日光住在了柔嫩的小腹内,持续散发着光芒。
她喝完,墨清研便把玉瓶放在了床头边,液体看起来粘稠,入口却清爽。
丝蒲草见他放好玉瓶,便伸出双手,捧住了墨清研的脸。
她柔软的、嫩生的,泛着水光的唇靠近他,印上他的唇。
一个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