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眼前这栋空了十来年的屋子,她主动从海岩手里拿过一把铁锨:“恁这屋之前有可多野猫扎窝,还有黄鼠狼,得好好清一清才能住人。”
“你先带住佳欣去俺家歇歇吧,这点活俺来干就行。”
见王喜春要把自己扶出去,刘淑琴赶忙推开了她的手:“不中不中,哪能都让恁干?活儿又不多,我和佳欣能干完。”
“哎呀,你就听我的吧。”
王喜春使出一招“太极拳”的招式,刚被躲开的手,下一秒就又搀住了她,“你也是见外,咱都一块住几十年了,回来了还不提前说一声。”
“咱村啥都不多,就是人多,都是一个村的,你言语一声,小半天他们就能把院子收拾出来,还值得住你带着妞,亲自在这儿忙前忙后吗?”
王喜春字字句句在责怪,可字里行间都是对她的心疼。
不像她的那些儿子们,听着是关心,实际上全是嫌弃。
她不想麻烦别人,主要是怕会惹得他们的厌烦,就像他的儿子们一样,所以宁愿什么活都自己干。
但,村子里的人可不同意。
海有福的腿脚很快,约摸着十来分钟的功夫,就带着是一队人朝着乔家的院子来了。
全都是三四十岁的男人,个个都是干活儿的一把好手。
小的时候,他们看着乔文生和其他长辈们帮着一起盖自家的房子,如今,也轮到他们来给乔家的房子出一份力了。
不止是他们,听说刘淑琴要搬回来住,村里的长辈们也纷纷领着家里的孙子孙女,来让他们认着叫人。
面对这些昔日的面孔,刘淑琴也不想隐瞒他们,便把这些年的事,以及这短短一个月之内变故全都告诉了他们。
“太过分了!”
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村长一口气没换过来,呛得咳嗽了好几声,“百善孝为先,咳,咳咳!哪能连自家的亲娘都不养?还算,咳咳,算不算是个人啊!”
尽管刘淑琴为了儿子们的脸面,有意地遮掩了几分,但他们可不傻,想想就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样的。
其实从当年他们进城时,几个儿子一个都没来接,就应该料到,他们都是只想着吃喝父母心血的白眼狼!
看着年迈的刘淑琴和还在上学的乔佳欣,村长不忍地叹了一口气,“没事儿,恁就踏实回来住吧,有房有地的,不会比在城里过得差,也省得看他们的眼色。”
摩挲着手里的水杯,刘淑琴淡淡地抿了一口,说:“我也不指望以后过得多好,能再种地赚点钱,把佳欣拉扯大,供着她上完大学就中。”
“钱的事不用愁,咱村……”
旁边的人刚要说话,就被村长的一个眼神给挡了回去。
他原本是想说村子可能要拆迁,等拆迁后,她能分到不少钱,就不用为以后的生计发愁了。
不过村长却觉得,这还没影儿的消息不说最好。
刘淑琴当年就是带着希望搬去城里的,如今的结果怎样?
所以啊,在事情尘埃落定之前,还是别再给她这些不确定的希望了,这样就不会再次因为落空而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