觥筹交错的宴会,除了拍卖场上展现的珠宝,还有更多隐藏的款式。
譬如影后佩戴的那套黄钻珠宝,据说整套售价高达三千万。
在资本面前,即便是身负无数奖项的实力派影后,也要为在座的潜在消费者展示珠宝效果。
许念星得了喘息的间隙,编辑好文字,向时绽发起了试探。
正要从洗手间里出来,外面传来几句讨论声,听到熟悉的名字,她刻意在隔间停留了片刻,得知时绽已经离开了,许念星顿时生出几分竹篮打水的懊恼。
几分钟前还在跟自己聊天,怎么这么快就走了?一点都不按常理出牌。
许念星踩着高跟鞋回到主会场,许志安正在举杯同几位中年男性寒暄。见她补了妆,笑着同各位介绍。她没什么社交的心思,扮演的也是乖巧懂事的形象。
许志安嫌她木讷,板起脸低斥,许念星垂眼看着他,同她母亲如出一辙的上挑狐狸眼,妩媚里含着薄情。不同的是,许念星这双眼里的冷意更甚,仿佛自带不可一世的骄傲。同她对视久了,会有种即将被毒蛇盯上玩弄至死的错觉。
想到他曾在吸尽了岳家的血,许志安轻咳下嗓,放缓语气找补:“念星,你迟早要习惯这种场合,多结交人脉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或许其中的一位贵人,恰好能成为你命悬一线的救命稻草。”
他叹了口气,打起了感情牌,“爸爸刚才的话过分了,我向你道歉。”
打一个巴掌,再喂一颗甜枣。
可惜许念星从来都不吃这套,她不能演得太过,兴致缺缺地点头,“我知道。”
手机振动,许志安见她旁若无人地看着来电提示,蹙眉,“少和你在淮城那些朋友玩。小地方的人,帮不了你。”
许念星没有反驳,正好找了个借口出去接电话。
时绽冷磁的声线在夜色下透着几分恣肆。
“刚才发过来的是真的还是骗我?”
无意间被他撞破的伤痕,满地凌乱的家,传得沸沸扬扬的父母恩怨,诸多信息犹如堆砌的石块,促成了这座她无法逾越的高山。
许念星知道他谨慎小心,未必会相信她让他看到的部分。
发丝在月色下轻晃,她佯装失措,小声问:“什么?”
时绽讥诮地笑了声,用自己的话解释她发来的内容背后的隐喻,“今晚你那位人模狗样的父亲会将你当成未拆封的礼物送出去。”
从冷气充足的环境换到室外,许念星鼻尖还萦绕着甜腻的香风。她本以为时绽用词会无比尖锐,没想到竟然如此温和。
许念星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偏冷的尾音缀了小钩子似的,“你亲眼见了不就知道了?”
“许念星。”
时绽唤她名字,“你连求人的态度都这么高高在上吗?”
无论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许念星蜷了下指尖,否认,“我哪有。”
“有。”
时绽字句笃定,她一时竟没有反驳的思路。本能告诉她,在他面前,再多的伪装都是徒劳无功。
她索性摆烂,将他拆穿的态度贯彻到底,“你说是就是吧。所以你到底帮不帮我?”
反正她从没在他面前装过乖。初见那次,早就暴露了她内心的叛逆与高傲。
时绽低笑一声,觉得她太嚣张。
偏偏她这股踩在他头上的别扭劲让他拿她没办法。
“我已经上高速了。”时绽说。
许念星:“下来。”
时绽眯起眼睛,“高速上掉头,想要我命就直说。”
“我的意思是你找路口下高速返程。”许念星服了他的脑回路,“不是让你原地折返。”
“原来如此。”时绽唇边扯起淡淡的弧度,“我还以为你在怂恿高中生违法乱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