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的声控灯突然熄灭,黑暗瞬间蔓延了本就不大的空间。
温浅家位于小区中庭,远离路边远离人群,因而伴随着灯灭而来的,还有万分的安静。
黑暗中对未知的恐惧浸润在安静的氛围里,将她的心跳声蓦然放大。
呼吸变得急促,手心渗出了汗水。
很快温浅适应了黑暗,借着窗外的月光,勉强看清了来人的轮廓。
高大的身影立于她身前,微微躬身朝她俯倾而来,一双深邃的眼眸在黑夜中显得尤为明亮。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温浅还没开口,身前的人先有了动作。
本在房门上撑着的手往回收拢,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属于男子的气息瞬间席卷了她,淡淡的古龙香水混着浓烈的酒味。
温浅被他突如其来的行为惊吓,手上的快递倏然间落在地上。
原本被她拆开检查的盒子,里面的陶瓷杯砸在地上。
陶瓷碎裂的声音响响起在楼道间。
声控灯同时被点亮。
“温浅。”抱着她的人突然呢喃出声,“我好想你。”
他的呼吸落在她颈侧和耳后。
黏腻灼热,不徐不疾。
温浅只觉得背后寒毛竖起,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所有毛孔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她几乎是本能的反应就推开了谢言修。
下一秒,巴掌声响起在了楼道间。
他的脸被打得偏向了一侧,白皙的脸庞上很快染上了红痕。
温浅打他是用了很大的力气。
“谢言修,你发什么疯!”她的胸膛剧烈起伏,脚步往旁边挪去,拉开与他的距离。
她眉头皱的很紧,使劲擦了擦残留在她颈侧的气息。
她嫌弃的动作落在谢言修眼里,令他眼中的神色暗淡了下来。
不甘问着:“你就这么嫌弃我?”
温浅冷淡的眼神投了过来,“是你失礼了。”
是的,是失礼。
她和谢言修之间有着明确的界限,这还是他第一次对她做出这样失礼的事情。
他自嘲般低低笑了声,“我抱我自己的老婆,居然是一件失礼的事情。”
“你喝酒把脑子喝懵了?”温浅接话,“需要我再提醒你一遍,我们之间的约定吗?”
谢言修抬起眼,眼眶被酒精染红,声音侵染着一丝苦涩,“不需要你提醒我。”
“既然你记得,我们就该好聚好散。”
“我记得又怎样?”他偏不如她的意,“又没有书面的协议,谁能证明我们当初约定了什么?”
他语气变得坚持,“况且,这些约定在法律上也没有任何效力。”
温浅闭了闭眼,也闭了嘴。
人永远不可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不然她也不会走到诉讼这一步。
气氛陷入尴尬,也陷入沉寂。
谢言修揉了揉太阳穴,残留酒意令他仍是头痛,“我收到你的离婚起诉状了。”
“我猜到了。”温浅答,“不然你也不会大晚上跑来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