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荫在心中琢磨着,若你输了就和我在一起,只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若你输了,你就做我三个月仆人吧。”
“嘁,没正经。”
“你方才为何说是他府里人干的?好像很有把握的样子。”
“若你查探的消息为真,昨夜并无外人进入富府,他受伤流血颇多,搬运尸体十分不便,大概率房间就是第一案发现场,只能是自己人作案了。”
“相信衙门很快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不,我现在就要去一趟富府。”
夏荫伸臂阻拦:“急什么?衙门那边我都打点好了,谢昭顶多在牢里关几天,又不会受什么罪。”
李清白摇头:“你我又不是没去过监牢,阴湿可怖,鼠虫横行,谢昭身子那么弱,伤病又未愈,只怕再害出什么毛病来。”
“你就那么关心他?”
“夏荫,我也想知道,他的货究竟哪儿去了。把谢昭放出来活动,我们才能顺藤摸瓜,若是能收缴这批私盐,再不济也能治治谢昭的罪,折折许灵阶的羽翼。”
说这话时,她的心都在抖,只是她也别无选择。
……
他们乘马车去了富府,守门的小厮一见夏荫这活阎王,还以为是来找他们算账的,忙不迭跑进去报信。不多时,面容憔悴的富夫人瑟瑟缩缩挪了出来。
“富夫人,我们是来协助调查的。”
“调……调查什么?你们又不是官家的人。”
夏荫声震林木:“可我们爷为这事下狱了。我们也想出一份力,既是早日替爷洗刷冤屈,也是早日抓到真凶,以慰富爷在天之灵。”
“可……”
富夫人明显不想让他们进来,可夏荫的手只随随便便搭在那鎏金兽首衔环上,便轻松将它拽了下来。害怕和它一样下场的她,只得将这二位仙人恭恭敬敬请了进来。
方才在路上,李清白问了许多细节,比如这富夫人名叫高兰,是本地富户家的女儿,闺阁里就许配给了家族世代经商的富大友。高兰脾气不大好,起初夫妻两个经常拌嘴,后来随着富大友离家次数越来越多,加之又娶了五房妾室,这二人的关系竟然越来越和睦。高兰很是大方,听说那五房妾室都是她亲自帮忙纳的,最近正在张罗第六个。不过,这富大友身体并不好,这些年来一直无所出。
高兰一改在谢府的嚣张跋扈,亲自为他们端来茶水,眼神中透着恐惧:“您二位有什么想了解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俩早已明确好了分工——夏荫负责走访家丁丫鬟,问清事发当晚富大友的情况,及各人的不在场证明,多番对照看是否有人撒谎,也能理出一条较为完整的时间线;她则负责调查这一妻五妾,毕竟她们是最了解富大友的人,也是和他最亲近的人。各自行动后再汇总讨论,相信总能有些眉目。
饮过茶后,夏荫便四处走访去了,她则让高兰把那五名如花似玉的妾室都叫了出来。她们袅袅娜娜出场的时候,高兰眼中明显闪过一丝惊慌。
她不动声色看在眼里。
她让她们分别报了生辰籍贯、习□□好等,了解到这老二到老六分别叫江照月、张珠荔、孟畅、冉珂、宋婵,老二在五年前嫁进来,其余四个则依次相隔一年入府。
五个姑娘皆是才貌出众,富大友属实艳福不浅——作为太州本地的“土皇帝”,他夜里随处“宠幸”,昨夜去的是二房和四房,行完房便自行回屋睡觉。提起他时,五个姑娘都用词谨慎,如履薄冰,想必平日里在这富丽堂皇的府上也生存得艰难,生怕给自己找了麻烦。
李清白问完她们的口供,觉得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大家的关系也意外地和睦,便提出去二房和四房看看。
两个姑娘还没说话呢,高兰就先一步拒绝了她:
“两位妹妹昨夜都没睡好,还是先让她们补个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