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烧着。
那就是没吃布洛芬,不然这会儿应该退烧了。
容显资了然,宋瓒防着她。
刚才在外面,容显资伸手摸他额头,宋瓒不知为何自己居然让她摸着了,眼下第二次,宋瓒知道容显资是故意的。
不等宋瓒发怒,容显资就松了手,拿了一根带子拴在自己和宋瓒的手腕处:“大人有什么事就拉我。”
看着这根拴着自己的带子,宋瓒斥咄的声音转为一声闷笑:“你就在我旁边,我推推你不就行了。”
容显资侧着头看他,笼着她的披风上的兔毛遮住了她半张脸:“我是怕大人抗不过这狼口,想着您死之前肯定拉我垫背,怕我自己跑了,给您添麻烦。”
拴着我自己,我怕我自己跑了。
说罢容显资径直闭眼,歪头朝另外一边:“睡吧大人,我累了。”
怕她自己跑了那几句话说得十分认真,宋瓒没明白这是个什么道理,抬手看了看自己手腕的带子,笑了笑,没解开。
夜黑风高,帐外山风吹得树叶奏响,树影也搅乱了月影,帐内两位一躺一坐,各怀心事睡去。
第二日宋瓒烧便退了,容显资出帐时阿婉已经准备好了洗漱的用具。
“你昨天被吓着了,应该多睡一会儿。”
阿婉只摇了摇头,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容显资立马咧开一个大笑:“我没事。”
说罢拍了拍阿婉:“你放心,你的身契到了成都府我一定能拿到。”
语气里满是笃定。
宋瓒不放自己肯定有对自己感兴趣的缘故,但是昨晚自己“不识抬举”时宋瓒的第一情绪不是恼怒。
是什么能操控他的情绪?
那便是镇抚使这个位子了。
容显资溜了一遍和自己有关的事情,唯一能扯上关系的也就昨晚阿婉说的成都府那位找女儿的容姓商户了,再结合这个消息是宋瓒让姜百户透露给阿婉的。
她不难猜出宋瓒是想让自己顶上这个“女儿”了。
蜀地土司叛乱三年之久,朝廷派来的提管太监也没什么动作,代表现下朝廷对此地盐商已失去实际管控能力,现在一个盐商大户明晃晃地送上门,没什么不要的道理。
但她疑惑的是,她以为宋瓒堂堂一个镇抚使,来此地至少是收集土司各部兵力粮草等消息,为什么会留这么大的心在小小盐户——至少盐户并不会对权力产生摧枯拉朽的影响。
越是厉害的人,他做小事情的原因越是简单。
盐户,那就是钱。
宋瓒此番奉旨下川,想捞钱只管打杀劫舍又或后面买官鬻爵,他却想自己顶一个盐商头衔。
这就是要走明路。
走明路那目标就是“可持续发展”,但此地远离京城,锦衣卫拿什么同地方知府宣抚使比保护伞的强硬,不合常理。
容显资目光缓缓上移,投向东北方的云阳,又越过了千山凌云,直达万里之外的红墙金瓦。
紫禁城。
思绪回笼。
但自己救的人和自己找的人刚好是表兄弟,这么凑巧的事情来了一次,第二次和他们相关的就不能这么凑巧了。
容姓盐商。
季玹舟,是你吗?
为什么不来联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