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惠到天香楼时,正巧到了喜蛛应巧的环节。
在晋州时,她多是与各位大户人家的小姐在府中度过乞巧节,那时她有个从小定下的婚约,但这位未婚夫她其实并未见过几面,更别提有别的心思,所以她对乞巧节的兴趣并不高。
如今没了婚事,独自一人与众多姑娘夫人,一同相聚天香楼,这份热闹是以往从未有过的,她也因此起了兴趣。
于是拉着白宁,把挑选的蜘蛛放进盒子中,等到了晚上开盒就可以了。
她看着何雨兰跟晨曦,催促道:“今日天香楼没有主仆,你们也别愣着。”
两人听罢,连忙选了自己的蜘蛛。
白宁站在一旁,虽然一脸不悦,可还是同郑惠一样,对身后的两位婢女说:“你们也去吧。”
两位婢女喜上眉梢,这若是放在以往,哪有她们过节的份,她们连忙说:“谢郡主。”
才艺比赛马上快开始,郑惠和白宁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这些参加比赛的人,都是前些时日来天香楼报名的,所以郑惠也不过是图一乐。
台上的姑娘们各自画着手里的画,楼中安静了下来,郑惠刚好也有时间同白宁问话。
郑惠缓缓开口,问:“不知郡主在王府已有多久?”
“两年,问这个做什么?哼,你莫不是怕本郡主在府里时间长,与王爷有私情?”
郑惠打趣道:“怎会,不过是感叹郡主小小年纪就要离开住了十几年的镇国府。”
“呵,镇国府在父亲离世后,便再也不是本郡主的家,本郡主有何留恋的。”白宁满脸都是对白家其他人的厌恶。
“郡主在镇国府这些年,可知后院有密室?”
白宁扫视了郑惠一眼,皱着眉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郑惠一脸哀愁,“昨日我听闻王爷与石头的对话,好像是郡主的嫁妆少了许多,可翻遍整个后院也没发现一丝踪迹。我也想帮王爷分忧,刚突然想到此事,所以特来问问郡主。”嫁妆可是白宁最后的财物,她比谁都在意这些东西,定是不会怀疑真假。
果真,白宁听闻,瞬间大惊,“后院柴房,稻草下面便是密道,可以通往密室,以前是父亲放置兵器的地方,祖母定是把嫁妆藏这里面了。”
郑惠赶忙拍了拍白宁的手,“郡主放心,今日回府我便告诉王爷,定不会让镇国府私吞。”
不过多时,台上的姑娘便全都作完了画,到了投票选比环节,郑惠投出了自己的一票,本以为等所有的才艺表演完,就会进行投针验巧环节。
没想到掌柜直接现场挑选了几名女子,来了个临场表演才艺。
这其中就包括郑惠与白宁二人。
众多人在场,郑惠不想扫兴,于是独自到了台上,而白宁自是不想,但郑惠都已经上了台,所有人都在等着她的动作,最终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去。
“各位姑娘,看到舞台中央的舞女了吧,如今需要你们各自展现出才艺,为舞女奏乐。”掌柜对台上的姑娘们说道。
郑惠扫视了一圈乐器,大多都是她会的,她便随手选了个最近的箜篌,结果正当她准备落座时,白宁先一步坐了上去,得意洋洋的看着她。
都这种时候了,没想到白宁还要与她争高低,看这情况,白宁怕是以为她只会箜篌,所以才先一步选了箜篌,想看她出丑。
不过白宁的如意算盘打错了,郑惠最得心应手其实是萧。
女子习乐,多是古筝或箜篌,但郑惠不同,她自小爱吹萧。
萧声清越、空灵、幽远,不似笛子般高亢,但却能给人带来宁静和想象空间,是一个带有留白的乐器。
正巧所有的乐器中只剩下萧,郑惠毫不犹豫的拿起放在唇边。
就在舞女准备起跳时,郑惠余光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她把视线转向二楼的看台,正是萧羽和秦思浩。
自从那日从镜澜湖回来后,往后几日,秦思浩每日都约萧羽前去斗鸡遛鸟,赌博鉴宝,也不知是在试探萧羽来青州的真实目的,还是为了隐藏自己的真实目的。
郑惠的视线还未从二楼转走,萧羽便向她看了过来,两人双目对视,萧羽对她调笑的歪了歪头。
也不知这笑有几分真心,郑惠连忙转回视线到舞女身上。
乞巧节虽是女子的节日,可天香楼的男子也并不少,有些是陪夫人前来,有些是单纯凑热闹,萧羽来此倒也不稀奇。
可萧羽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郑惠身上,让郑惠忽视不得。
舞女才刚刚踏起舞步,郑惠便已经开始浑身不自在,在场的姑娘这么多,为何偏偏只注意她一人,是因为秦思浩在场的缘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