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闪迟缓地抬起受伤的手卷起另一只手臂,刚触到袖口,便听他说:“另一只手。”
贺泾年紧盯她的动作,不满地嗤出声,语气更加冷。
林闪停住,屏着呼吸抬眸看他,贺泾年表情严肃,比刚才又多几丝冷冽,正看她另一条手臂,眼神像是能穿透衣料。
她忸怩地卷起另一条胳膊的袖子,慢慢往上卷时,彤红的皮肤同样一点点展现,她皮肤白,伤处看起来太红。
当整个伤处裸露出,贺泾年眉头加皱,面无表情。
林闪听到他猛吸一口气又呼出,似是无奈的举动。
他还是发现了。
林闪赶忙解释,说出的话零零散散,“其实…没事,只是不小心…烫到了。”
她装作轻松的语气解释,即便真的有点疼。
柯焓刚好经过,看到林闪端着的手臂往回缩,伤处泛起一片红,还有小水泡,让人看起来触目惊心。
“妹-”他一时激动,瞧见贺泾年黑着的脸,急忙换了称呼,“林闪,你这居然叫没事。”
闻言,贺泾年的脸更加阴沉。
林闪:“……”
她心想,帮倒忙的柯焓。
其实她皮肤比较敏感而已,以前被蚊虫叮咬个包也会红一片,林闪刚要开口解释,便听到贺泾年朝柯焓说:“下节课帮她请个假。”
“去医务室。”贺泾年语气冰冷毫无暖意,而且没看她,林闪知道话是对她说的,迟缓地跟上他。
贺泾年走在前面,时不时缩小步伐,等林闪快靠近,他又加快脚步,这样你来我走的节奏中,他们来到了医务室。
贺泾年停下脚步,没往里走。
林闪自己走进医务室,和校医说明情况,校医给她简单包扎好,开了烫烧膏,交代清注意事项。
走出门后,林闪以为贺泾年会在门口。但偌大的走廊空无一人,灰尘卷起又落下,她心里空落落的,陷入自我怀疑。
贺泾年是不是已经开始讨厌她了。
这么快,她就成为了让他讨厌的人。
林闪手里的药盒攥得发紧,回教室的每一步走得不在状态。
最后一节课开始了,林闪喊了声“报告。”
英语老师知道她去医务室的事,直接让她进来,一众目光相迎下,她走到座位上,坐下时,特意瞥过旁边,只见贺泾年手握着笔在写题,不曾看她。
林闪表面平静地收回视线,内心的情绪却涌出,她望向窗外,夕阳的余晖被连片的叶子遮挡住,怎么都照不进来。
这不就是她想要的吗?他不再对她好,可为什么心有点痛。
讲台上的英语老师,让同学们找出昨天布置的试卷,林闪伸手从课桌内要拿试卷,眼睛还没看过去,手指先触到一股热源,她轻轻用手靠近,发现是自己的杯子。
热的?
水杯里的水是满的,拿出试卷时林闪余光又一次看向旁边的人,他保持着刚才的姿势,黑长的眼睫,高挺的鼻梁,发鬓利落,只是浑身散出淡淡冷漠感。
直到她收回视线,他仍旧没看她。
……
手臂涂过药不怎么疼,林闪放学后准时来到便利店,与往常一样,做好该做的事,她便拿出作业写。
写完差不多到下班的点,收起作业伸了下懒腰,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目光移过去,柯焓出现在她视野中。
“妹妹。”柯焓看林闪已经发现他,没再隐瞒来意,“能帮我个忙吗?”
林闪一脸困惑。
“你能…”柯焓不清楚自己有没有来对,不好说,“去趟篮球场吗?”
“嗯?”林闪更加疑惑了。
柯焓做出某种决定般,脱口道:“就是年哥心情不太好,这么晚一直待在篮球场,叫他也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