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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第4页）

为什么偏偏是他这个师妹呢？

沈放之想不明白，他静静看着她濒死的模样，虽仍有疑惑，那份怀疑却有动摇。

她眼底那层绝望此刻不知怎的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点倔强的水光，有一些透亮，却又似乎看不透彻。

他突然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

这双眼睛他很喜欢，想一直能看到。

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沈放之单膝压塌，指背略过她颈侧脉门，一缕雪白剑光自他上丹田缓缓涌出。

他的唇角溢出血线。

察觉到不对劲，商不缺立刻转身走到沈放之身边，着急却又不敢打断道：“沈放之，你疯了？救人也不是这么救的！”

他向来厌恶失控，可此刻，他在犹豫。

昨夜她捧着包子对李嗣说“再平凡也有被需要的价值”时，眼神亮得刺眼。

而现在，那双眼正在熄灭。

“她若死了……”沈放之平静道：“线索就断了。”

说话间，那缕剑光已自她额间慢慢没入。

他指尖微不可察地颤了一瞬，绛雪剑发出低鸣，剑身冰纹短暂黯淡。

本命剑元剥离的痛楚如剜心剔骨，却被他压入一声几不可闻的喘息。

绛雪剑剑光细若游丝，却带着万钧之势，沿她枯竭的经脉寸寸推进。一些断裂的脉络似被剑元强行撑开，裂口处不断逼出些许黑雾。

沈放之所握之处——知言手腕的黑色纹路在逐渐变浅。

“本命剑元离体，轻则折损修为，重则剑心蒙尘！”商不缺是真慌了，“你想用剑脉强撑她的灵脉为她续命，可也要考虑你自己的安危。本命剑元在她体内，她受到的伤害都会由你承担，若有人利用小师姐体内的剑元对付你，你可就这辈子再也拿不起剑了！”

“不让人知道便好。”沈放之无所谓，“你有其他办法？”

商不缺被问得哑口无言，沉默半天，只咬着牙说了句“你他妈的”，然后在一旁为沈放之护法。

绛雪剑剑元与心脉同频共振，每一次搏动，都将沈放之自己的命火分她三分。

剑光入体时如冰锥贯入，知言额心沁出冷汗，眉头轻蹙，似是有些痛苦，却忍着没有出声。

过了会儿，她似乎能听到雪落青松的簌簌声，仿佛是沈放之剑意里的生机。

直到最后一缕剑光沉入她体内，他才缓缓收掌，放她平躺回去。

看她胸口起伏，微弱却稳，眼瞧着是命线被剑脉生生拉回人间。

沈放之探着她逐渐平稳的脉络，话却是对着商不缺说的：“临时之法而已，找到魔气来源后斩断它，我自然会收回剑元。”

这一系列变故让知言惊讶不小，此刻身心才觉缓和过来，再看向天花板时，倒计时竟然暂停了。

再一看，手腕上的黑色纹路也已经消失殆尽。

片刻后，她言语仍虚弱，但眼底有了神采，眼中甚至含了些笑意：“师兄，你这算是在拿自己的本命剑元，买我的命吗？”

“别误会。”沈放之起身整理衣袖，“你身上的嫌疑还没洗清。若是就这么死了，我也没办法与师父交代。”

同时，系统音带着些许滋滋的电流音如约而至：

“检测到交易行为，激活天赋技能：等价天平。”

知言笑意更深——

赌赢了。

大赢特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