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典现场一下子就炸开了锅,纷扰、嘈杂、一片混乱。
“昆双月……”司墨仙君半跪在地面上,仍旧将芳棋仙君的身体半靠住,他的胸腔猛烈起伏,眼底都带着竭斯底里的恨:“你们最好是给仙庭一个交代,最好是给……芳棋仙君一个交代。”
于长老从怔愣中反应过来,颇为严厉地剜了昆双月一眼。他立马走到司墨仙君身边,软下语气:“仙君,此事定有误会。”
“误会?”司墨仙君冷笑一声,“误会什么?误会你们北海杀了芳棋仙君,还是误会你我两家早已势同水火?于长老你自己想想,哪一桩是我说错了?”
势同水火这个词就很妙。
云泥识相地站在大柱子一旁,确定自己能看清那一处的修罗场。
“主上!”于长老脸色铁青,他连腮帮子都咬疼了,“你来说。”
昆双月颇为无辜地一摊手:“这同我有什么关系?他不是自己砸在石柱上的吗,又不是我害了他。”
云泥可太熟悉昆双月的那个表情那个动作了,可不就是她历来装无辜的惯用套路嘛。看来这北海之主也未必就是个任人宰割的主儿……
于长老欲言又止,到底是转过身来同司墨仙君说:“仙君此事蹊跷颇多,还需从长计议啊。”
“你!”司墨仙君气得都快说不出话来了,他手指一扬,一道柔和的波光瞬间缠绕住芳棋仙君的躯体,“昭文,修书给仙庭,让他们速速来人。”
寂姚按部就班地站起来:“是。”说完径直就往北海大殿而去。
“兰娇,飞鱼,安排诸位宾客前去休息,没有手谕不许擅自离开。”昆双月忽然开口道。
这到底是休息,还是……拘禁?
云泥站直了身体,她知道,属于这个秘境虚空真正的试炼现在才刚刚开始。
“是。”兰娇率先反应过来,径直一扬手就将祭台下的宾客化作一朵水中浪花飘回大殿。
“你们都别着急……”司墨仙君语意讽刺,“我们同你们北海……有的是旧账可以算。”
“算个屁,你们当年烧掉北海的时候怎么不敢算账?一盆脏水不分青红皂白就往北海泼。哦,你以为北海是你家痰盂啊,干什么都由你说了算了?”龟长老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指着司墨仙君就开始噼里啪啦地输出。
战斗力极强。
“龟长老。”昆双月又恢复了平日里那副万年微笑的嘴脸,“这到底还是客人,再者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就不必再提了。”
该提的都提完了,可不是不必再提了嘛。
于长老僵在原地,不知是哪句话触怒了他,他当下横眉倒竖:“都先回去,仙庭的既然要来,那也等来了再说。”
龟长老盯着司墨仙君有苦说不出的憋屈样,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见自己的任务完成了就要溜走,他的脚踩在地面上划拉了好几下,却一点没动。
!!
“龟长老,忙着去哪啊?”云泥面上浮起善意的微笑,被一把拽住后衣襟的龟长老两脚不住地在地上划拉着,这下该换他有苦说不出了。
……
“芳棋仙君的死实在是太过蹊跷……”魏秀成不停地在大殿内踱来踱去,他一手握拳砸在另一只手的手掌里,“此事该如何善了才是……”
茵陈被方才那突如其来的一幕一惊,此下心都没放下来,偏偏兰娇和琴衣都没在大殿里,想着云泥又还在祭台那边,她也不得不焦灼起来,晃悠着她的鲛尾跟着魏秀成一左一右地来回踱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