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不在自己掌握中的感觉,让身为谋士的候丰不免有些不适,有心想要探查一二,但凌峥如此,显然不是小事,若贸然探查,只怕要惹出祸事,便一再按捺下去。
眼下已经进了十月,天已经开始冷了。
凌峋率众一路不停,鞍马劳顿足足九日,返回燕都。
三千精兵若进城未免太过大张旗鼓,是以停在城外大营修养,凌峋命人安顿好带回来的人,正要进城回府,便被白雪柔安排的人找上,转而往桃山附近的田庄去。
这个田庄还是当初白雪柔新婚时被凌淑君害得落水,镇北王给她的,足足百顷。
偌大的一片田地,一眼看不到边。
白雪柔得了棉花种子后,第一年试种,不太顺利,第二年种的多了些,再就是今年,有之前两年的基础,收获更多了些。而这些棉花,全让她叫人做成了棉袄,小心存放着。
凌峋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去岁春日好,白雪柔也曾带他来这里转转。
当时他便觉得这个田庄守备十分严密,有人不时骑马来回巡视,虽然看着是庄户,但都伸手不错。隐约察觉应该是有秘密,如今想来,应该就是那棉花一物。
白雪柔早安排了人来迎接,是她身边的护卫,本也是身手矫健之人,可远远见着一行玄甲骑士纵马疾驰,声势浩大如乌云般只是转眼便席卷而来,竟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才缓过神。
凌峋见着人,一扯缰绳,无须言语,后面跟着的亲卫便随之停下。
对上骏马上凌峋双眼,护卫心中不由收紧,竟有些畏惧,慢半拍才反应过来,恭敬道,“六郎君,娘子吩咐我来迎您。”
“带路。”凌峋道。
白雪柔身边常用的那些人他大多都认得,最心腹的白杉不在这里,但这个护卫也是她常使的了,似乎叫做,郭盛?
“是。”郭盛应声,翻身上马在前引了凌峋前去别院。
随着越往里走,紧绷的气氛越是明显,凌峋若有所觉。
随行的几十亲卫都是精锐,不必言语便已经警惕起来。
庄上显然有事发生。
别院地段不错,就在山脚下,围了很大一片地,将山脚的小溪和一片花林都包了进去。
凌峋翻身下马,让亲卫留在门外,只点了几人进去,刚进院中就察觉到遥遥不知何处传来痛呼和血腥气。
“嫂嫂。”凌峋眼底微紧,大步进屋,见白雪柔安好的端坐在堂上,才心下一松,抬手见礼,目光落在眼前人的面容上,带着久别重逢的欢喜。
“回来了,快坐。”白雪柔也不由笑起,伸手一指座位。
“嫂嫂急召,发生了何事?”凌峋还未落座,便已经问了起来。
他沉稳惯了,不管做什么都不急不缓,这难得的急切,叫白雪柔不由一笑。
“没什么,只是庄子上生出了些乱子,要你来帮忙。”她道。
知道她没事,凌峋就已经放下了大半的心,耐心的听她说起。
说来说去,还是棉花的缘故。
这么大的庄子,哪怕这几年她再如何的小心翼翼,也难免引起了别人的主意,只是白雪柔再三遮掩,且种出了棉花后都叫人好好存起来,才没引起大的动静。
而这次,为了做棉袄,她进了不少布,又动用了好些人手,动作一大,就遮掩不住了。
这次她叫人给镇北王送东西,而庄子里竟有人被买通,往外送了信,虽然发现的早,但消息已经递了出去,最近庄子上那叫一个热闹,收买,想方设法的潜进来,还有人想纵火。
要不是白雪柔之前再三嘱咐,早有安排,还不定会有什么损失。
“抓到的人还在后面审着呢。”白雪柔最后道。
凌峋沉静听着,从始至终表情变都没变一下,仿佛这些叫白雪柔头疼不已的都只是小事而已,白雪柔看了,不知不觉就放松了下来,没那么烦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