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祥眼疾手快,一把捞过最左边两个。
一个搂在怀里揉头发,一个让坐腿上喂水果,嘴里嘟囔着:“段哥,吴努兄弟,别客气啊,这几个姑娘,嫩得很。”
那两个没被选的姑娘识相地往段熠和吴努身边靠,其中一个穿白裙子的是老面孔了,以前常被段熠点,这会儿自然熟络地想挨着他坐下,段熠却头都没抬。
“站着。”
姑娘的动作僵在半空——她跟了段熠几次,知道他虽不算热络,但从没这样冷硬地拒人。
周祥怀里的姑娘没察觉异样,“嗤”地笑出声,被周祥拍了下屁股:“瞎笑什么?段哥今天许是累了。”他又转向段熠,打哈哈道,“说起来,前阵子我去佤邦收料,见着个懂玉石的姑娘,眼毒得很,一块废料都能解出飘花,跟赌场那个……叫什么来着?哦徐津婷,有点像,都是看着软,骨子里犟。”
段熠端起茶杯抿了口。
吴努坐在旁边,后背莫名发紧——他跟着段熠这些年,在这会所见多了段熠的样子:以前对账本时,姑娘坐在旁边剥坚果,他会随口问两句“这料子水头怎么样”,偶尔还会让姑娘上手摸摸毛料。
可今天,段熠连眼皮都没往姑娘身上抬,周祥提徐津婷时,他捏着茶杯柄的指节泛白,却硬是没发作。
“周老板要是没事,我们就先走了。”
“别啊段哥!”周祥赶紧拽住他,又让经理上了瓶酒,“酒还没喝呢!账清了该庆庆啊!”
他亲自倒了三杯,推到段熠面前,“就一杯,喝完您歇会儿。”
段熠没动酒杯,目光落在周祥怀里的姑娘身上——那姑娘正拿指甲划周祥的脖子,笑得娇滴滴的。
他突然想起医院里徐津婷的样子,脸白得像宣纸,眉头皱着,连做梦都攥着拳头。
空气里的甜香混着酒气,让他莫名烦躁。
以前他不烦这些的,现在听着姑娘的笑声,觉得耳朵堵得慌。
“吴努。”段熠突然开口。
“段哥。”吴努立刻应道。
“结账。”
周祥愣了愣,随即又笑:“段哥这是不给面子?您管着这儿呢,结什么账。”
段熠站起身,带得账本“哗啦”响了声:“酒就不喝了。”
他往外走时,路过那两个站着的姑娘,脚步顿了顿——穿白裙子的姑娘眼里还带着委屈,他没像以前那样随口说句“下去吧”,转头对李默说:“把周老板的账记我头上。”
吴努跟上,心里的疑团越来越重——段哥以前哪会这样?
在自己的地盘上拒姑娘,还平白给周翔记公账,分明是心绪乱了。
刚才周祥提徐津婷,他没翻脸是真,可那周身压着的气,比以前翻了桌还沉。
吴努甚至觉得,脚边的地毯都像被这气压得往下塌了塌。
包厢门关上时,周翔怀里的姑娘才敢小声问:“周哥,段哥今天咋了?”
周祥啐了口烟,盯着门口冷笑:“谁知道呢?怕是遇上事了。”他捏了捏怀里姑娘的脸,“不管他,咱们喝。”
门外,吴努跟着段熠往停车场走,夜风一吹,才敢小声问:“段哥,徐津婷那边……要不要再去看看?”
段熠没回头。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