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言朝门口方向扬了扬下巴:“我看陶振稀罕孩子稀罕得紧,家里也有老人搭把手,该放手就放手,别把担子全压自己身上。”
王兰也深有同感地点头:“虽说我俩现在都是家庭主妇,可我也觉得你这想法没错!咱们是生了孩子,可咱们还是咱们自己啊!该干啥干啥,想做啥就做啥!别老胡思乱想。我要是有你家这条件,老人能帮衬,我也想去外头找个活儿干,透透气也好!”
正说着,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秦思一边解着厚厚的毛线围巾,一边跺着脚上的雪走进来,脸颊冻得通红。
她手里提着个旧布包,打开来,里面是几个烤得焦香、热乎乎的红薯,甜腻的香气瞬间压过了橘子的清甜,弥漫了整个房间。
“路上看见有卖的,热乎着呢,快尝尝!”秦思的声音带着冷风刮过的微哑,却充满活力。
单言和王兰赶紧往旁边挪了挪,在姜禾床边给秦思腾出位置。
秦思把红薯放在床头柜上,搓了搓冻僵的手,才掰开一根黄澄澄、软糯糯的红薯,一半递给单言,一半塞到姜禾手里:“小心烫。”
她自己则和王兰分食了另一根。
三人见秦思进来,心照不宣地暂停了关于“老公”的话题。
单言咬了口香甜的红薯,自然地转换了话头:“思思,你今天出去,找工作找得咋样了?有苗头了没有?”
秦思的眼睛立刻弯成了月牙儿,闪着亮晶晶的光:“成了!就在街口新开的那家小卖部,我给人看店!”
她语气轻快,带着点小小的得意。
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拍大腿,兴奋地转向姜禾:“对了!小卖部旁边新开了个理发店!听说师傅是从海城那个大地方回来的,烫头发的手艺可时髦了!等你出了月子,身子养好了,咱俩一起去!姐请你烫个头,换个新气象!”
“还等啥出月子!”王兰咽下嘴里的红薯,用手背抹了下嘴角,兴致勃勃地挪到姜禾身后。
“我刚学了个新编法,睡觉前编上,第二天拆开就是大波浪!保管好看!来,小禾,姐给你试试!”说着她就伸手去拢姜禾散在肩后的头发。
姜禾下意识地抬手护住脑袋,有些难为情:“兰姐,别麻烦了……天冷,我……我出了院就没正经洗过头,油乎乎的,脏……”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脏啥呀?坐月子都这样!我那会儿四十多天没洗呢,头发都能擀毡了!”王兰毫不在意地拨开她的手,指尖已经灵巧地挑起一缕发丝。
“别动别动,很快就好。”她的手指在姜禾发间穿梭,动作轻柔而熟练。
姜禾拗不过,只得由着她摆弄,感受着发丝被轻轻梳理、缠绕。
她看着眼前关心她的姐妹们,忍不住问出心底的困惑:“你们说……女人怎么一生完孩子,这心就变得这么……这么脆弱?一点小事就想掉眼泪,觉得自己哪哪儿都不对劲。我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们也有过这段时间,我听说我家那位提过一嘴,这是那个什么,激……”单言冥思苦想了片刻,一拍手:“对,叫激素,这东西的变化导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