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地开口,回答了最开始的问题。。
“大概是觉得,”她说,“上周末,在上海的那个家里,跟你待在一起,也没什么……别扭的地方吧。”
她没有说“很舒服”,也没有说“很开心”,只是用了一个极其克制的词——“不别扭”。
对于钟翎这样的人而言,“不别扭”,或许已经是最高级别的褒奖了。
吃完饭,文彦终于有了足够的心思和时间,来好好地逛一逛这个传说中的超绝大平层。
这里的整体装修风格,和她在和光天地的那套房子有些类似,都是那种冷静克制的现代极简风,主色调偏冷,没有太跳跃的大片亮色,点缀着一些颇有设计感——一看就是会出现在家居杂志上的家具和小部分没什么实用功能的艺术摆件,但这里的陈设更新一些,也更有生活气息一些。
钟翎说,回明海之后,她大部分时间都住在这里。
“那你爸妈,知道你这个住处吗?”文彦好奇地问道。
“当然知道。”钟翎回答。
“那你怎么还在楼下,又买了我住的那间?”这个问题,是文彦最想不通的。
钟翎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城市夜景,唇角勾起一抹调皮的弧度。
“灯下黑,懂吗?”她说,“我爸妈也猜不到,我会在同一个小区,同一栋楼里,还藏着一个秘密基地。”
文彦看着她的侧影,在心里默默地为她这份机智竖了个大拇指。
“更想不到还在秘密基地里养了个小白脸。”他顺着她的话说。
他在这里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像刘姥姥初入大观园,也没见在和光的房子里这样,把钟翎都看得有些不耐烦了。
“喂,”她终于催促道,“你还洗不洗澡了?如果你非要把这个‘登堂入室’具有历史意义的第一天晚上,都浪费在研究我的室内设计上的话,那我也没办法。”
文彦瞬间就听懂了她话语里的暗示。
他立刻收回了自己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清了清嗓子,用最快的速度说了一句“马上去”,然后拿上沙发上自己带来的衣服,又停下,故作姿态地问:“请问,我用哪个浴室呢?”
“主卧的。”钟翎还能不懂他什么意思?她指了指主卧的方向,示意他赶紧滚过去。
当文彦洗完澡,躺到主卧那张大床上时,感觉和上周末在上海钟翎的家里,又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他奇异地,感觉到了更多的自在放松。
或许是因为,这里离他们共同生活过的地方,只有一部电梯的距离,又或者,到这里,他和钟翎已经坦诚到他满足的程度。
钟翎也洗漱完毕,掀开被子,躺到了他的身旁。她侧过身,撑着头看向他,眼神在昏暗的床头灯光下,显得格外明亮。
“我宣布,”她用一种女王般的的语气说道,“为了纪念你登堂入室,也作为我在我这张床上的第一次,今晚,我要在上面。”
文彥看着她那副理直气壮又带着几分期待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他将她揽进怀里,然后用力一带,形成了完美的她上他下的姿势。
“好呀。”他说,“我喜欢,你在上面。”
文彦其实,偷偷希望,每一个第一次都是钟翎在上面。坐着也好,躺着也好,他喜欢抬眼看见钟翎,动情的、强势的、看向他的或者闭眼的,无论怎么样,都喜欢。他喜欢钟翎在上面的时候抚摸着自己的脖子,用力地或是轻柔地,都让他迷醉。
就像现在这样,她又作势要掐文彦,看着他愈发迷蒙的眼神,威胁他:“不许分神。”
“要看我。”她又说,明明声音都不稳了,气势还不减。
“看你。”文彦的手掌覆住自己脖子上的手,眷恋地摩挲,“只看你。”
钟翎的唇贴上了他的锁骨,狠狠地咬了一下。
明天又得穿领子小点的衣服了,文彦心中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