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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你去哪里了（第2页）

——朱利安·马库斯·里德。

他记得当时，最后一次看到朱利安，是在一个弥漫着霓虹灯光的路口：

那时，哥谭漆黑的夜晚还未到来，傍晚的蓝调将整个天幕，笼罩在浪漫的海水色里，青年的脸上还带着点懵懂的笑意，与他告别，转身汇入了通往窄岛的单轨列车的人流……

“追踪器信号在他与我分别后不久就全部失效了。我查遍了列车站周边所有的监控死角……”

蝙蝠侠嘶哑的声音响起，透出一种被强行压抑的、与周遭冰冷夜风格格不入的焦躁，

“没有搏斗痕迹，没有能量残留，他就那么……消失了。而现在，他的登记住址发生了爆炸。阿福，我不相信巧合。”

他猛地调转方向，蝙蝠车无声地滑入一条黑暗的巷道。

“我当时就该坚持跟他回家的……那么多疑点，我怎么会认为追踪器不会失效！”这句话几乎是低吼出来的，混杂着引擎压抑的轰鸣和呼啸的冷风。不像是蝙蝠侠平日冷静的逻辑分析，里面掺杂的，更多是懊恼，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他像一头被某种情绪驱动的困兽，搜寻了从列车站到爆炸地点之间的每一条可能的路径。热成像、声波探测器、化学嗅探器……他用尽了战衣上所有的传感器，扫描着每一寸污秽的地面、每一片斑驳的墙壁，试图捕捉到任何关于朱利安的蛛丝马迹——一片被勾破的衣料，一个独特的脚印，或者……更糟的，属于人类的生物痕迹。

但一无所获。朱利安·里德就像一滴水融入了窄岛这片污浊的海洋，蒸发得无影无踪。

“所以，您方才在窄岛多绕了十七圈，又心不在焉地顺手处理了四起街头抢劫和一起纵火未遂，其实是在执行一场全市范围的、寻找走失男友的专项行动？”阿尔弗雷德的语气依然优雅，但其中的调侃像一根精准的针，

“老爷，我原本还以为您除了无需睡眠，又觉醒了什么预知未来的新能力呢。”

“阿福！”

布鲁斯的声音里带上一丝被戳破的恼怒。“他是一个高度可疑的危险变量，并且刚刚卷入了一场针对性极强的袭击。找到他，是当前最优先的调查方向，这能避免更大的混乱。”

“当然，老爷。‘调查’。”阿尔弗雷德慢条斯理地重复，巧妙地加重了那个词的音调，“那么，对于这个危险的、需要被优先‘调查’并‘避免混乱’的目标，您接下来的策略是？继续在哥谭的屋顶间徘徊，深情地呼唤他的名字？”

布鲁斯深吸了一口混合着哥谭废气与潮湿水汽的空气，强迫那股陌生的焦躁感沉淀下去。

“……戈登也联系不上他。他要么是拥有我们未知的、极强的反侦察能力；要么就是……”

他顿了一下，声音更低，“……真的落入了制造爆炸的那一方手里。”

想到这里，他的胃跟着莫名地收紧。

“或许，”阿尔弗雷德提议，语气带上了安慰，“最有效率的方案，是耐心等到清晨。您可以直接去公司询问本人。毕竟，如您所说，里德先生拥有足以将您撞倒的非凡力量，他或许只是……需要一些私人空间来处理他的小麻烦。”

蝙蝠侠沉默了。他知道阿福是对的。这种焦躁的搜寻毫无意义。他需要的是冷静和策略。

“……准备好车，阿福。”

最终，他嘶哑地开口，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冰冷，但底下那股暗流并未真正平息，“早上我会去公司。”

“非常好，老爷。我会为您准备好车，以及一份《如何得体地慰问一位共度良宵后却不幸家园被毁的男士》的简要说明清单。”

“阿福！”

通讯单方面切断了。布鲁斯·韦恩站在滴水兽上，俯瞰着这座在罪恶与绝望中逐渐苏醒的城市，心里却反复闪过那个让他找了一整夜、惹人心烦的麻烦鬼的身影。

他不知道这种莫名的感觉从何而来，最终，他射出抓钩枪，身影彻底融入黎明前最深的黑暗，决定在赴约之前，再去那个爆炸现场检查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