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暖流混着点说不清的臊意涌上来,袁百川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低声骂了句:“操……”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往上翘了翘。行吧,算那小子还有点良心。
宿醉和发烧的劲儿还没完全过去,但袁百川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敞亮。从沙发底下够出手机,回了宿望的消息后,点开微信置顶里被他备注为祁红的聊天框。
那天他厚着脸皮,用掉大半余额拎了两瓶好酒找上了祁红。姿态放得够低,话也说得敞亮:“红姐,以前是我不识抬举。现在想通了,想跟您学真本事。我不怕苦不怕累,拉投资、跑关系、盯现场,脏活累活我都能干!您要有看好的项目,缺人手,我给您当马前卒,让我干啥都行!”
祁红是个爽快人,看他眼神里的决心不是假的,也乐了:“哟,袁百川,开窍了?行!就冲你这股劲儿,姐带你!”她眼神在袁百川硬朗的轮廓和结实的胳膊上溜了一圈,带着点成年人心照不宣的欣赏。
袁百川心里一喜,但该说的话还得说。他灌了口酒,脸上有点烧,但眼神坦荡:“红姐,还有个事儿……得跟您交个底。我……是喜欢男生,有男朋友了。”
祁红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那么零点几秒,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果然如此”的了然,随即是毫不掩饰的失望。她啧了一声,端起酒杯自己灌了一大口,放下杯子时,脸上那点失望已经变成了坦荡荡的豁达。
“嗨!”她用力一拍桌子,声音敞亮,还带着点没散尽的酒气,“我说呢!这么块硬骨头,油盐不进的!原来是心有所属了啊!”她斜睨着袁百川,眼神里那点不清不楚的暧昧彻底散了,只剩下纯粹的欣赏和一丝“可惜了”的调侃,
“行吧行吧!弯的就弯的!这年头,喜欢男的女的有啥区别?姐看中的是你这个人,踏实、肯干、有股子狠劲儿!还有这身板儿,一看就是能扛事儿的!”她说着,又习惯性地想拍袁百川的肩膀,手抬到一半,想起什么似的,在空中拐了个弯,重重拍在自己大腿上,“得!以后你就是我亲弟弟!姐罩着你!好好干,别给姐丢脸!”
有了祁红这句话,袁百川算是彻底扎进了这个圈子。
这两个月,他跟着祁红,简直就是个24小时待命的超级助理加保镖兼酒缸。从最底层的制片助理干起,陪着各路神仙喝酒应酬,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他酒量本来就不算顶尖,好几次喝到进医院吊水,硬是咬牙挺着没让宿望知道。
自打那天袁百川发现宿望偷偷跑回来看他之后更像打了鸡血似的,早出晚归,干出了不要命的架势。袁百川那股子底层摸爬滚打磨出来的韧劲让祁红刮目相看。
就在宿望杀青前一周,祁红把一个成本中等的竖屏项目放在他面前,让他当执行制片人。
“小袁,这个本子姐看好,这两天就要筹备了,交给你练手!你盯紧点昂!别给姐搞砸了!”祁红的话掷地有声。
袁百川当时攥着项目书,手都在抖。不是怕,是兴奋!是终于抓住了一根能让他堂堂正正站在宿望身边的绳子!只觉这两个月的酒没白喝,胃没白疼。
宿望风尘仆仆杀青回横店,推开门,一股熟悉的饭菜香就糊了他一脸。他愣了一下,抬眼就看见袁百川穿着件浅灰色的棉质家居服,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正围着个他吩咐小陈新买的印着傻了吧唧的熊脑袋的围裙在自己精心布置过的开放式厨房里忙活。
夕阳的金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给他整个人镀了层毛茸茸的金边。
袁百川侧脸线条放松,嘴角带着点压不住的笑意,最关键的是那双眼睛!宿望多久没在那双总是带着点沉郁或戒备的眼睛里,看到这么亮,这么有生气的光了?像两簇小火苗,噼里啪啦地烧着,耀眼得很。
“哟,宿影帝凯旋了?”袁百川听到动静,回头,咧着嘴,露出一口白牙,“洗澡去,准备开饭!都是你爱吃的!”
宿望看着他这副神采飞扬的模样,虽然满脑子问号,不知道他川哥今天是吃对什么药了。。。。。喝酒还有这作用呢?他咋不知道?
但管他呢!他川哥高兴,他就高兴!
“行啊袁大厨!”宿望把行李一扔,外套一甩,几步蹿过去,从后面一把搂住袁百川的腰,下巴搁在他肩膀上,使劲嗅了嗅,“啧,真香!比五星级大厨强!”
“滚蛋!别捣乱!”袁百川被他搂得一晃,笑着用手肘往后顶他,“油!溅着你!”
“不怕!”宿望赖着不动,手还不老实地在袁百川腰上挠了两下,“让我看看袁制片亲自下厨都弄了什么好料!”
两人在厨房里笑闹着推搡了一阵,袁百川一边护着锅里的菜,一边躲着宿望的咸猪手,脸上那点因为项目成功的得意和见到人的喜悦藏都藏不住。
好不容易把菜端上桌,宿望刚坐下,就迫不及待地宣布:“川哥!公司开恩,给我放了一周假!咱俩出去玩吧?走远点儿,就咱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