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虽未回头,但霍麒抽剑的片刻已捕捉到那细微的破空声。
背后偷袭,还是如此拙劣的手段。
沈灼并未转身格挡,身体及其自然的朝旁边一侧,错开半步。
正是这半步,让霍麒志在必得的一剑擦着他手臂的衣服刺了过去,只来得及划破衣袖,丝毫未伤到半分皮肉。
沈灼反手一抓,再度扣住霍麒持剑的手腕,猛力向前一带,借势转身,与霍麒正面相对。
“我给过你机会了,”他叹了口气,“霍师弟,事不过三。”
他话音落下,手指骤然收紧。
霍麒只觉腕骨欲裂,剧痛之下五指一松,“哐当”一声,长剑脱手落地。
他疼得额头冒汗,对上沈灼平静无波的双眼,不知怎么心底猛地窜起一股寒意。
“你、你快放手!”霍麒试图挣扎,越是挣动越是痛楚难当。
“背后偷袭同门,”沈灼手上再度用力,“这又该是何等重罪?”
霍麒疼得几乎要跪下去,脸色惨白,冷汗涔涔:“我……都是我的错,你快放手!”
沈灼也无意和一个小辈纠缠,略施惩戒便松开了手。
霍麒踉跄着连退数步,捂着红肿的手腕,惊惧交加地望向沈灼,再不敢上前一步。
他转身便逃,直至几丈开外,见沈灼并未追来,才捂着手腕大放厥词道:“你等着,我定要将此事禀明叔父!”
他来时身旁还跟着一位小师弟,逃时却只顾自己狼狈奔窜,将同伴忘得一干二净。
那小师弟对上沈灼的视线,顿时腿软,一下瘫软跪倒在地,
“沈、沈师兄,我可什么都没做啊!”
沈灼蹙眉,不知对方何以惊惧至此。
他略一迟疑,终是没有伸手去扶,只开口问道:“霍师弟口中的叔父,你可知是谁?”
小师弟哆哆嗦嗦道:“就是、就是霍隐之。”
“霍隐之?”
沈灼重复一遍这个名字,觉得有些耳熟,一时却想不起究竟是谁。
小师弟见他没有理会自己,赶忙连滚带爬地起身,跌跌撞撞逃出了他的视线。
沈灼将遇见霍麒之事只当作路上的一桩插曲,未再多想,继续朝掌门峰行去。
才走出几步,忽觉不对。
低头一看,衣袖果然被划开一道长口,中衣隐约可见。
他不禁有些无奈,怎么每次遇到和霍师弟有关的事,都要废他一只袖子。
只得转身折返。
现在天色业已不早,这一来回注定耽误时辰,再去拜见师父也不合适,今日只得作罢。
待他回到院落时,天已昏沉。
推开门,却见一人手提烛灯,正背对他站在院中。
“沈道友回来了,”那人闻声转身,目光落在沈灼垂落的袖口上,“这是去哪了?衣服破成这样。”
“本是想拜见师父,途中遇上些琐事。”沈灼言简意赅,转而问道,“天已黑,谢道友怎不回房休息?”
谢元将烛台放在院中小桌上,“唰”地展开扇子,语气理所当然:“自然是在等晚膳。”
沈灼顿了一顿,迈步走进院内,指向一侧:“厨房在那头,光站在院中,可等不到吃的。”
“厨房?”谢元挑眉,仍立在原处,“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