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穿透颅骨,鲜血溅在斑驳的舱壁上。男人的身体软了下去。
任务完成。
然而,几乎在枪响的同时,苏格兰低沉急促的声音传来:“有船靠近。速度很快,不像普通渔船。”
兴奋感如同电流,瞬间窜过琴酒的脊背。不是恐惧,而是一种久违的、近乎战栗的期待。麻烦意味着更多的杀戮,而杀戮是他们最擅长的事,是他们存在意义的极致体现,但他们都不会放任这种情绪,因为任务就是任务。
他看向门口的人。苏格兰也正回过头,蓝色的眼眸在昏暗光线下亮得惊人,那里没有紧张,只有一种与他胸腔里共鸣的、紧绷的亢奋。他们的呼吸都略微有些急促,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还有一种几乎实质化的默契与共谋。
外面的引擎声越来越近,探照灯的光柱已经开始扫过他们所在的这片区域。
“从后面走。”琴酒的声音比平时沙哑一丝。
苏格兰点头,毫不犹豫地转身引路,两人迅速从船舱另一侧的小门潜出,融入更深的阴影里。他们贴着船身移动,脚步迅捷而无声,如同两道幽灵。
绕开灯光,避开逐渐清晰的人声,他们一前一后,总能提前一步找到下一个掩护点。几年的并肩作战,早已让他们熟悉对方的每一个节奏,每一次停顿和加速。
直到重新踏入保时捷所在的废弃仓库阴影下,外界搜寻的喧嚣被隔绝在远处,紧张感才稍稍回落。
肾上腺素仍在血液里奔涌,冲击着每一条神经。琴酒转过身,看向刚刚收起枪、气息仍因急速移动而略显不稳的苏格兰。仓库顶棚缝隙漏下的微弱月光,勾勒出他侧脸的轮廓,那双总是温和带笑的蓝眼睛此刻闪烁着未褪的锐利与兴奋,是一种截然不同的、近乎野性的美丽。
一种强烈的冲动,毫无预兆地击中了琴酒。
他猛地伸手,抓住苏格兰的风衣前襟,将他狠狠拽向自己!苏格兰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但并未抵抗,只是顺从着这股力道被拉近。
下一秒,琴酒冰冷的唇已经覆了上去。
它充满了掠夺性和掌控欲,带着硝烟的辛辣和血液的铁锈味,粗暴地撬开牙关,深入、纠缠,仿佛一场另类的征服。苏格兰的呼吸彻底乱了,最初瞬间的僵硬过后,他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的、近乎呜咽的声响,不是拒绝,反而像一种失控的喟叹。他闭上了眼,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琴酒风衣的布料,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
琴酒率先松开,向后退了半步,银色长发在黑暗中划过一道冷冽的弧线。他微微喘着气,墨绿的瞳孔紧盯着苏格兰,眼神复杂得像一团浓雾,里面翻滚着审视、占有,和一丝奇怪的情绪。
苏格兰依然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微微喘息着,淡色的唇被蹂躏得泛红。他缓缓睁开眼,蓝眸里水光氤氲,残留着未散的震惊和迷离,但那深处,却有一点极亮的光,悄然燃起。
他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用拇指慢慢擦过自己的下唇。
空气里,咸湿的海风、硝烟味、血腥气,以及某种难以名状的、紧绷的性张力,交织缠绕,浓得化不开。
琴酒最终只是嗤笑一声,转身拉开车门。
“走了,苏格兰。”
引擎发动的声音低沉地响起,像一头猛兽苏醒前的低吼。
苏格兰深吸一口气,最后看了一眼远处依旧喧闹的码头,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车门关上,将一切纷扰隔绝在外。车内狭小的空间里,似乎还残留着刚才的滚烫温度。
保时捷驶入浓重的夜雾,如同幽灵般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