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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第3页）

两人一坐一站，一个披头散发浑身污浊，一个一尘不染犹如谪仙一般，但两人眼里的痛苦却如出一辙。

良久之后，穿着寿衣的穆承缓慢地爬了起来，雪白的寿衣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他踉踉跄跄地继续向前走着。

“他到底想去哪？”跟着穆承走了一段时间后，佟乐终于忍不住问。

但没人回答她，因为幻境中的穆承再一次停住了脚步，弯腰捡起了一根树枝，在地上涂画起来。

柳怀昭能看出他正在画的东西是一个阵法，但是他看不出来那到底是个什么阵法，于是他仔细看着，想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但还没等他有什么头绪，穆承便已经扔下棍子，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有些生疏地盘好腿，开始打坐。

“好奇这个阵法吗？”身后传来带着笑意的声音。

柳怀昭看向穆承，点了点头。

“这个阵法便是我在梦中所见到的——那个可以让扶山消失的阵法。”

“什么！”柳怀昭有些惊讶，他原本以为这个阵法会非常复杂——毕竟让一个国家消失，随便想想也知道这是一个多么困难的事。

“其实这个阵法并不是关键，最关键的，是阵法完成之后要做的事。”

他轻轻按住了柳怀昭的肩膀，放轻了声音，说道：“越是上乘的阵法，越不能缺少一个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

柳怀昭摇摇头，虚心请教道：“我才疏学浅，对于阵法只是略知一二。”

穆承语气温和，但说出口的话却显得有些意味深长，“你并非才疏学浅，只是机遇未到罢了。”

没给柳怀昭再次提问的机会，穆承伸手指向正在打坐的自己，说道：“看，那就是阵法不可缺少的东西——魂。”

他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清楚，众人看向他所指的方向，发现那个“魂”并不是什么形容词，而是真的有东西离开了穆承的身体。

紧接着他们便看见了穆承的魂，那魂似乎也看见了他们，但并没有搭理他们，只是嘴唇快速地动着。

这次他们没能听清内容，但清楚的感觉到四面八方涌来了什么。

“你们看那边！”佟乐的喊声传进每个人的耳朵，他们不再盯着那缕魂，而是抬头望向了周围的山林。

惊鸟的啼叫变成了他们能听见的唯一声响，而他们站在虚空之中，虽然感受不到地面的颤动，但是晃动的树影与惊慌逃跑的动物，都在提醒他们现在发生了什么。

“阵法启动了。”

话音未落，秦樽岳便看见那缕魂瞬间化成了千万束光，四散开来，不止去向了哪里。

他屏住呼吸，目光紧跟着其中一束，便看见那束光钻进了不远处的小溪。

很快，动物们渐渐停下来逃亡的脚步，但依旧警惕地看着四周。

“那座山。”柳怀昭抬手指向远处的某座山，“它的位置是不是变了。”

他语气肯定，但心中却万分惊异——因为位置改变的不止是那座山。

“还有那条河！我记得清清楚楚，它原本的走向不是这样的！”佟乐的惊呼声紧接着响起，几人仔细观察后发现，周围的山脉与河流，全部与他们先前记下的位置不同了。

若之前只是有所怀疑，那现在柳怀昭可以确认了，穆承，便是那个传说中以山河布阵后却消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