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递箱子的“快递员”,突然抬起头,帽檐下露出一双闪烁着诡异绿光的眼睛,嘴角咧开一个非人的笑容。
“听说您在找‘好东西’,霄总。聊表敬意……”
凌霄反应极快,猛地就要把箱子扔出去。
但比他更快的是相柳。
几乎在对方眼神变化的瞬间,相柳已经动了。并非攻击,而是瞬息间移至金凌身前,一只手看似随意地按在了那个纸箱上。
一股极寒的气息一闪即逝。
纸箱表面瞬间凝结起一层白霜,里面似乎有某种尖锐的躁动声刚刚响起就被彻底冻僵、湮灭。
那个伪装成快递员的家伙脸色剧变,显然没料到目标身边有如此可怕的存在,转身就想跑。
相柳黑色的瞳孔冷冷地盯着那逃跑的背影。
下一秒,那双眼眸深处,仿佛有熔岩翻涌,瞬间浸染了所有墨色,化为一种冰冷骇人的猩红!
并非狂暴,而是一种极致危险、睥睨生灵的怒意。
他甚至没有做出任何明显的动作。
已经跑到电梯口的“快递员”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狠狠扼住了喉咙,双眼翻白,直接软倒在地,昏迷不醒。
眼中的猩红缓缓褪去,重新变回深不见底的黑色。相柳这才淡淡地瞥了一眼地上昏迷的人,又低头看了看被冻住的箱子,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
“低劣的蛊虫。污秽。”
凌霄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签字的笔,看着眼前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一切,后背惊出一层冷汗。
他慢慢呼出一口气。
得,灵物还没找到,麻烦已经自动上门了。
而他这位祖宗,生气起来眼睛会变红这件事……恐怕以后得经常看到了。
他看着相柳平静无波的侧脸,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奶爸”兼“危机公关”的日子,真是越来越刺激了。
凌霄盯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快递员”和那个冒着丝丝寒气的冻箱,脑仁一跳一跳地疼。他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不是打给警察,而是拨通了另一个加密号码。
“B组,顶层公寓门口,有个垃圾需要清理。附带一个‘冷冻包裹’,需要无害化处理。五分钟内。”他言简意赅地下令,语气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
不到五分钟,两个穿着黑色作战服、行动无声无息的人出现,效率极高地将人和箱子拖走,甚至连地板都擦拭了一遍,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门重新关上,公寓里恢复了寂静,只剩下窗外城市模糊的背景音。
凌霄转过身,看到相柳已经坐回了沙发上,姿态依旧疏冷,但那双眼睛已经恢复了纯粹的墨黑,正看着自己的指尖,似乎在感受刚才动用那微不足道力量后的余波。灵力显然远未恢复,刚才那一下,恐怕消耗不小。
“那种东西,”相柳率先开口,声音没有起伏,“以后会很多?”
凌霄抹了把脸:“通常不会。但既然有人用这种方式‘打招呼’,说明您醒来的消息,或者说,有‘特殊存在’出现在我身边的信号,可能已经漏了。某些圈子……鼻子比狗还灵。”他顿了顿,看向相柳,语气带上了一丝严肃,“所以大人,我们必须更小心。这个世界虽然灵气没了,但麻烦一点没少,而且很多时候,不能直接……”他做了个捏碎的手势。
相柳抬眼看他,黑眸深不见底:“依你之见?”
“依这个世界的规则,”凌霄走到他对面的沙发坐下,身体前倾,“信息就是力量。我们需要知道是谁送的‘礼’,目的是什么。是试探,是挑衅,还是另有所图。”他拿出一个平板电脑,手指快速滑动,调出一些加密的界面和数据流,“这需要一点时间,而且可能需要……用他们的方式去查。”
相柳看着平板上那些闪烁的、他无法理解的符号和图像,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他习惯了用绝对的力量碾压一切阴谋诡计,这种迂回的方式让他感到陌生,甚至有些……不耐。但他黑色的瞳孔里最终掠过一丝理性的光,他微微颔首:“可。”
算是授权了。
凌霄稍微松了口气,开始埋头处理数据。他的侧脸在屏幕光线下显得有些冷硬,完全没了平日里风流倜傥的霸总模样,更像一个沉浸在代码世界的黑客——事实上,这也是他庞大商业帝国得以构建的隐秘技能之一。
相柳没有打扰他,只是安静地坐着。他的目光偶尔扫过凌霄专注的侧脸,偶尔落在窗外那片被他嫌弃过、此刻却柔和了许多的广告牌光晕上。巨大的寂静感再次包裹了他,与这个依靠光纤和代码传递信息的时代格格不入。
时间一点点过去。
忽然,凌霄眉头紧锁,手指停顿在一个不断跳动的红色警示符上。
“找到了点东西……”他喃喃自语,“信号源加密方式很古老,像是……几十年前黑市流行的暗码,但混合了……某种能量签名?”他看向相柳,“大人,您对那种绿色的、带有腐蚀性气息的能量有印象吗?”
相柳闻言,墨黑的眼瞳微微转动,似乎在庞大的记忆库里搜索。片刻,他冷淡地开口:“似是而非。像南荒沼泽里低等妖物的秽气,但更稀薄浑浊,掺了别的东西。”
“南荒沼泽……”凌霄快速在数据库里交叉比对,“现代地图上没有这个名字。但根据古籍记载的方位和环境特征类比……大概是现在的云贵交界一带,原始雨林保护区。”
他手指更快地敲击起来:“那个区域的异常能量波动记录……民俗传说……近期的非法入境记录……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