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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第1页）

那颗精致的奶糖最终没能派上用场。小相柳对甜味似乎天生缺乏兴趣，更别提这种工业流水线产物。它只是蔫蔫地趴在凌霄腿上，连平日里最爱折腾的九个脑袋都懒得互相啄咬，十八只金色眼睛半阖着，呼吸微弱得让人心焦。

凌霄的指尖一遍遍极轻地拂过它冰凉的鳞片，试图传递一点微不足道的安抚，心里的担忧却像藤蔓一样越缠越紧。董事会上的小插曲带来的那点尴尬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此刻他满心满眼都是这小祖宗到底怎么了。

他不敢再耽搁，直接一个电话召来了集团旗下最高端私人医院的院长和顶尖专家团队——以“检查最新生物传感技术对稀有生物体征监测应用”的名义。

半小时后，顶楼公寓里弥漫开一股消毒水混合着高级仪器运转的微弱嗡鸣声。

几个穿着白大褂、表情严肃中带着一丝惶惑的专家，正围着沙发上那团小白蛇，小心翼翼地操作着各种非接触式的检测仪器。红外测温、超声波成像、频谱分析……所有能用上的无损手段都试了一遍。

凌霄站在一旁，面色冷峻，目光紧盯着屏幕上那些不断跳动的、他看不太懂的数据曲线。

“金总，”院长擦着额角的汗，小心翼翼地汇报，“从各项生理指标来看，这位……呃，‘小先生’……的生命体征非常……奇特。它的基础代谢率极低，但某些能量波段又显示出异常活跃的峰值，这种波动模式……前所未见。体表温度远低于恒温动物，但内部似乎有某种……能量核心在持续散发热量？抱歉，这已经超出了现代医学的认知范畴……”

另一个专家补充道：“而且，它似乎对外界的负面能量场异常敏感。我们检测到它周围有极其微弱的能量逸散，模式类似于……应激反应？但诱因不明。”

负面能量场？应激反应？

凌霄立刻抓住了关键词。相柳之前就说过，三叶市的气息让他“不适”。

“有什么办法缓解？”凌霄打断他们，声音低沉。

专家们面面相觑，最后院长硬着头皮道：“或许……可以尝试提供一个绝对安静、能量稳定的环境？避免任何可能引起它情绪波动的刺激？另外……也许可以补充一些……高能量物质？”他说得极其不确定，毕竟谁也不知道这“高能量物质”对一条九头小蛇来说到底是什么。

送走一头雾水的专家团队，凌霄回到沙发边。

小相柳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只是在他靠近时，极其微弱地动了一下尾巴尖。

绝对安静？能量稳定？

凌霄看了一眼窗外依旧喧嚣的城市。这里显然算不上。

补充高能量物质？他倒是有一堆蕴含微薄灵气的食材酒水，但小蛇形态的相柳似乎对此兴趣缺缺。

他沉思片刻，忽然想起一样东西——那块湖心的黑色奇石！相柳说过它能凝神静魄！

他立刻拿出手机，动用最高权限，安排一支绝对可靠的队伍立刻返回雨林，不惜一切代价，以最稳妥的方式，将那块湖心黑石安全运回！他甚至详细描述了如何用特定频率的声波和力场进行搬运，以免损及其特殊效果。

安排完这一切，他重新坐回沙发，将小蛇再次轻轻捧起，放进那个户外背带里贴胸揣好。

然后，他做了一件极其不符合他霸总人设的事情——他取消了接下来所有的会议和行程，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然后就那样揣着怀里的小祖宗，走到了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前。

他拉上了部分窗帘，隔绝了过强的光线，只留下温和的侧光。他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处理公务，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只手无意识地、极轻地隔着西装面料拍抚着胸前的小鼓包。

他不再说话，不再走动，尽可能地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试图为怀里的小东西营造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

他甚至调整了呼吸，让自己进入一种近乎冥想的放松状态。

时间缓慢流淌。

窗外日头西斜，华灯初上。

凌霄就那样站了几乎整整一个下午，像一尊沉默的守护雕塑。

期间，特助小心翼翼地内线请示过几次紧急文件，都被他直接用冰冷简短的话语打发了。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胸前那细微的动静上。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在他这种极致的安静和持续的、轻柔的拍抚下，怀里的小东西似乎真的安稳了一些。那种细微的、不舒服的蠕动和哼唧声减少了，呼吸也变得稍微绵长均匀了一点。

至少，没有再恶化。

这细微的好转迹象让凌霄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了一丝。

当夜幕彻底降临，城市的霓虹成为主角时，胸前的小鼓包忽然动了一下。

紧接着，一阵明显的蠕动感传来。

凌霄立刻屏住呼吸，轻轻拉开西装领口低头看去。

只见那条小蛇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努力从背带里探出好几个小脑袋，十八只金色的眼睛虽然还带着点倦意，但明显比之前有神了不少，正好奇地仰头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坐骑”今天如此安静，还一直站着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