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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第3页）

不能带他去。

至少，不能在他还是这种形态、且状态刚有所好转的时候，去冒这个险。

凌霄几乎是瞬间就做出了决定。他收起手机，脸上的凝重被小心地收敛起来。他走到黑石边坐下，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小蛇其中一个蹭着石头的脑袋。

“感觉好些了？”他的声音放得很柔和。

小蛇抬起几个脑袋，金色的眼睛眯着，用头顶蹭了蹭他的手指，一副“别打扰本王享受”的慵懒姿态。

凌霄眼里泛起一丝笑意，但很快被担忧覆盖。他斟酌着开口：“我可能需要出去一趟，处理点事情。你乖乖待在家里，和这块石头在一起，好不好？”

小蛇的动作顿住了。十八只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他，里面的慵懒惬意迅速褪去，换上了一丝明显的……不满和警惕？它似乎听懂了“出去”和“待在家里”的意思。

它立刻扭动着身子，从黑石上爬下来，飞快地顺着凌霄的裤腿爬上去，一路爬到他的肩膀上，用尾巴尖紧紧缠住他的衣领，几个脑袋同时凑到他耳边，发出急促的、带着明显抗议意味的“嘶嘶”声。

那意思很明显：不准丢下我！

凌霄：“……”这祖宗平时高冷得不行，怎么一到这种时候就变得这么粘人？

他试图讲道理：“那边可能有危险，你现在的状态……”

话没说完，小蛇的嘶嘶声更急了，其中一个脑袋甚至不轻不重地啄了一下他的耳垂，没什么威力，但抗议的意思十足。

凌霄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没办法拒绝这个小东西，尤其是当它表现出这种全然的依赖和不愿分离的时候。

而且，转念一想，把状态不稳的相柳独自留在家里，万一中间又出什么变故呢？那块黑石虽然能安抚，却不能万全。带在身边，虽然冒险，但至少能随时照看。

“……好吧。”他终于妥协，用手指摸了摸肩膀上那几个焦急的小脑袋，“带你去。但是要听话，不能乱跑，不能随便动手，一切听我的，行不行？”

小蛇的嘶嘶声立刻平息了。它用几个脑袋蹭了蹭他的脸颊和脖子，尾巴尖也放松了缠绕，一副“这还差不多”的满意姿态，甚至带着点计谋得逞的小得意。

凌霄被它这变脸速度弄得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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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加长宾利再次驶出地下车库。

凌霄依旧是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表情冷峻，仿佛只是去进行一场再普通不过的商业谈判。只有他自己知道，西装内侧的定制口袋里，稳稳地安置着一个柔软的小窝，里面盘踞着一条时不时好奇探出脑袋打量车外世界的小白蛇。

他提前服下了一颗能暂时压制自身妖气、模拟人类气息的丹药，也给小相柳周身施加了好几重隐匿和防护的小禁制，尽可能降低被发现的可能。

车子没有直接前往三叶市，而是先开往了另一个方向。

当车子缓缓停在本市最大的顶级综合性游乐园VIP通道入口时，连前排经验丰富的司机都忍不住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自家老板。

霄总……来游乐园？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凌霄面不改色地下了车。

他当然不是来玩的。根据最新情报，那个失踪前最后出现在“丰川”化工厂附近的年轻人，其社交账号上最后一条动态，定位就是这家游乐园的某个网红鬼屋项目。他需要先去那里看看能否找到一丝残留的线索，顺便……让怀里这个小祖宗稍微适应一下人多嘈杂的环境，免得一会儿到了真正危险的地方反应过度。

周末的游乐园人声鼎沸，到处都是欢快的音乐、孩子们的尖叫和五彩斑斓的气球。

一进入园区，胸口口袋里的小蛇立刻躁动起来。好几个小脑袋争先恐后地从西装内侧的开口钻出来，十八只金色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充满了震惊和无比的好奇，四处张望。

旋转木马、过山车、巨大的卡通人偶、棉花糖、爆米花……所有的一切都对它古老的认知形成了巨大的冲击。

它似乎有点被这过于喧闹的环境吓到，下意识地往凌霄怀里缩了缩，但眼睛却舍不得从那些新奇的东西上移开。

凌霄感觉到它的紧张，伸出手指，隔着布料极轻地安抚着它：“别怕，都是假的。”

他买了一杯色彩鲜艳的果昔，插上吸管，递到一个小脑袋面前。

小蛇警惕地嗅了嗅，然后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冰凉的、酸甜的味道似乎让它很惊讶，几个脑袋立刻挤过来争抢吸管，发出满足的细微“滋滋”声。

就在这时，两个穿着靓丽、妆容精致的年轻女孩兴奋地跑过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凌霄（以及他胸口那几个好奇张望的小蛇脑袋）。

“帅哥！你这个宠物也太酷了吧！是电子的吗？还是会动的模型？好逼真啊！”其中一个大胆地问道，甚至想伸手来摸。

凌霄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避开了她的手，语气冷淡：“真的。不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