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莉感佩,看来,外表一点儿看不出来一个人的力量哦?
换作是我,坚持不下来,早就熬成鸡公婆,暴怒而焦躁。
大概信佛的力量,更多还是周昕她自己外柔内刚吧,比我们这些外表强悍的孃嬢刚强。
林加也真心感佩,说,“我一直觉得自己和赵鹏飞走到这步,是自己的名字太硬,年轻时有朋友去算命,说是顺带替我看了,名字太硬,和丈夫会相克,还约我去改名字。
我才懒得听呢,但如今有时候想起,不由也信,是不是名字太硬,人也强硬,克到他了,家庭搞得不幸福。
周昕这种柔弱的人,反而能扛得住,能承受家庭的折磨,找到幸福。”
丁莉哧一声,略略嘲笑的说,“胡说呢!人是遇到挫折,自己无力面对,就把问题归结在名字喽这些外在上,好安慰自己,有个说法。
赵鹏飞是他的性格问题,性格决定了做事的思维和方式。
如同我那位,他以为自己能干,什么都敢做,最后也会失去很多东西,我自己也一样。
年轻时不知道而已,现在慢慢感受到,家庭情感都是要维护要包容,不然两败俱伤。
不过,婚姻中男的还是占便宜,下辈子,我也做个男的。”
“我做女的,我来娶你,互相弥补下,看看又是什么样。”
说着,两个人笑成一团。
她们嬉笑声刚落,一转身,丁莉收到电话,她前老公,王川,心梗走了。
头天晚上还在跟朋友打麻将,现任老婆跟朋友出国旅游,他一个人在家,麻将打到12点说是累了,第二天周末,本来要玩个两三点呢,手气不好,提前结束回家。
第二天他妈打电话没人接,他老婆微信他也没回复,下午打扫卫生的阿姨来家里发现不对,赶紧叫人。
当家人赶到,救护车到来么,人早就冷了,应该是半夜心梗发作走的。
生活太恣意,走的也随性,最近生意场上各种预料不到的事情频出,压力大,快当也算是一种幸福,不折腾,朋友有这么悄悄地说。
现任老婆在日本的旅游邮轮上,耽误了一天才赶回来。老公走得突然,亲人也没在身边,她心下起疑,会有人谋害吗?
前段时间有关联的领导出问题,在双规交代中,王川也被喊去好几次询问,有没有其他可能?
她远控自家人联系了警察,到家里封锁现场检查一下午,一切要等着她回来。
医生、警察结论一致,没有什么其他非正常迹象,检查是心梗发作,当然,如果家属坚持尸检,也可以进行。
王川的母亲和家人都不想让王川再挨上几刀,觉得不吉利,人已死了,静静离开比再翻来弄去不得安宁好。
现任妻子被大家劝导好一阵,王川的离开才对外宣布,得以安宁地办理各种尘世间最后的各种离开程序。
儿子从美国赶回来,和丁莉一起参加葬礼。
王川走得突然,遗嘱也没有,那边没有孩子,财产在现任和自己儿子之间分割。
扯了好一阵,尘埃落地。儿子还在上学,已经拥有了不菲的身家股份,未来钱不成问题。
丁莉不缺钱了,缺的是精力,她要帮着儿子筹谋。
终是乱了好久,脸色憔悴,人也廋了些。
前阵子忙乱,心被杂事所属,人们见到她老说,你怎么很平静?听到这样的消息,还这么淡定?
是啊,不在一起,孩子留学后几乎没有见面,人都变遥远了,他在不在世上,对她而言,只是一种形式,只觉得他出差去了远方一样。
这一阵静下来,丁莉整个人一脸被累到的憔悴,一个人在空落落的房间时,反倒有种复杂的情感,伤感,深深的伤感,对王川还是对生命?丁莉说不清。
她时常做梦,梦里有时候都是美美的场面,一起畅游西山,从草地上跑来,拥抱她,紧紧拥抱她。
有时候是恍惚的画面,他拉着别的女人,远远地得意地笑着,她愤怒着,生气着。
梦这么多,她不得不回父母家住了一久。
别人开始忘记,开始作为某种故事来讲的时候,她开始念想。
本来已经放下且痛恨的人,实际没有放下。
婚姻是个奇怪的东西,一旦相连过,即使分离,情感仍旧剪不断理还乱。
明明以为跟自己没有毛线关系,如今一走,居然伤到自己,又说不清楚这伤,是因为孩子相连,还是生命本身,还是曾经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