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李忘生眼神游移,“师兄与我同样,以武证道,亦是步入仙阶……”
谢云流抬起他下颌:“好大的胆子,这可是欺君。”
李忘生手里还拿着书册,便想躲,谢云流俯下身,盯着他的眼睛:“你不怕我不接圣旨么?”
李忘生摇头:“我不强求。”
谢云流低笑,拿鼻尖蹭他:“有人昨日来找我大骂一通,说我骗你。”
李忘生茫然。
谢云流笑意更深。昨日祁进到剑气厅给他送东西,恨不得指着鼻子骂,说定是他以什么法子骗了掌门师兄,才使得李忘生会与他合道共修。
谢云流当时一口茶差点喷他脸上,顾虑到李忘生,他从没对外说过他们之间的关系,何况自幻境中醒来,他还没跟李忘生提道侣的事,祁进怎么会知道?
那只能是李忘生自己说的了。
成仙岁月漫长,谢云流觉得应当给李忘生更多的时间考虑,虽然他们不差那一句话,但谢云流还是认为不能草率。
大概是幻境里收场实在太惨淡,谢云流总想把这件事弄得郑重一些、再郑重一些,每每想到此事,他都会忐忑紧张。
不曾想,他还没做好询问的准备,便已经得到了答案。
“你分明比我更会骗,”谢云流把他手中的书册抽走,“但欺君可是大罪,这怎么行。”
李忘生想从他手里拿书:“我还没看完……”
“那都是小事。”谢云流攥住他伸过来的手,强硬地将手指插入指缝,与他十指相扣。
“等等……”
李忘生顿觉不好,欲往回抽,却被捞起膝弯,腾空抱了起来。
谢云流带他往回走:“与我双修,助我升仙,这才是大事。”
李忘生:“……”
好一番冠冕堂皇的说辞。
……
又是一年二月十二。
谢云流牵着李忘生再次来到长安城。
花朝节的夜晚总是格外热闹,花香萦绕在人群中,晚风一吹,心都悠远了起来。
“风儿回去之后,还住得惯罢?”
谢云流与李忘生顺着人流走,在袖下用指腹摩挲着李忘生腕骨,直皱眉:“纯阳最近事这么多?你又清减不少。”
“风儿始终比旁人穿得要厚些,怕是觉着冷。”李忘生轻声道,“万花谷一直都有寄药来,很是上心。”
“纯阳毕竟天寒地冻,不行就让他再去万花谷养养,”谢云流撇撇嘴,“那个裴元么,总觉得一肚子坏水,但做医师倒还可以。”
李忘生无奈笑笑,“风儿能恢复到如今地步,裴大夫花了不少心思。这么大人情,回头得送份礼。”
谢云流思索起来:“我想想,前些日子东海那边给了一种异香,说是域外带回来的新鲜玩意儿,我闻着还挺香的,要不送这个?”
李忘生避开玩闹的孩童:“万花谷常要凭药香识材质,还是换一个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