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以为,只要波风水门及时救下千手绳树,一切便能安然无恙。
却没想过战场上,不是只要躲过一次,就能躲过无数次的。
千手绳树在启程回村的途中,遭遇了雾隐村伪装成木叶幼童的人体炸弹时。他为了救下那个连面都没见过、不知是敌是友的孩子,被炸弹的冲击力重创,整个人瞬间陷入了生死边缘。
最后孩子也没救下。
战场上,医疗忍者只能进行简单的包扎止血,便匆忙将他送回了木叶医院。
听说,他的一只手臂和双腿……都失去了。
等宇智波雪赶到医院时,手术室门口已经聚集了许多神色凝重的木叶高层。她从未见过这么多大人物同时出现在这里,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淡金色头发的女人坐在手术室前的长椅上,手中紧握着绳树的项链,神色黯然。当她看到雪时,眼中闪过一丝泪意,却迅速别过脸去,不愿让雪看到自己的脆弱。
雪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她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等待了多久,只觉得每一秒都如此漫长。终于,手术室的红灯转为绿灯,医护人员推着移动病床缓缓走出。
病床上,千手绳树全身近乎缠满绷带,露出的脸庞却仍强撑着扬起一抹虚弱的笑容,试图安慰周围的人。
他在人群中看到了低着头的雪,用仅存的一只手轻轻招呼她:“小雪……”
雪咬着下唇,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至于颤抖:“绳树哥……”
“要笑呀,小雪笑起来最好看了。”绳树的声音虚弱至极,连唇色都苍白得仿佛下一秒随时会离开这个世界。
“谁是家属?”医生举着通知单,在人群中询问。
纲手擦了擦眼泪,声音哽咽:“我是。”
医生看了看病床上的绳树,叹了口气,将纲手拉到一旁,压低了声音:“他摘除了大部分器官,加上大出血和肢体坏死。现在这副样子,只不过是回光返照……做好后事的准备吧,应该就这两天了。”
纲手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签下那份病危通知单的。
回到病房内,她强撑着微笑,对宇智波雪说:“绳树会好起来的,不用担心,小雪。”
等雪离开后,病房内只剩绳树和纲手两人。绳树睁着眼,望着屋顶的白炽灯,他能感受到自己生命的流逝,如同沙漏中的细沙,一点点消逝。
“对不起,让姐姐特意从前线赶回来。局势还好吧?”绳树的声音细弱,带着一丝关切。
“你这孩子,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休息!”纲手慌忙之中,假装很忙地打翻了桌上的水壶。她弯下腰捡起水壶,擦去眼泪,声音颤抖:“医生跟我说,绳树你会好起来的。”
“姐姐……”绳树露出一个强撑的笑容,“砂隐村前线那边,很需要姐姐吧。”
纲手强忍着泪水,心中悲痛万分。绳树……真是一个特别温柔的孩子,他是要成为火影的孩子啊,为什么要让他遭遇这样的事情?
千手绳树的葬礼那天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小雨夹杂着些许雪粒,如同众人的心情一般沉重。宇智波雪感觉眼睛有些不舒服,似乎有人轻轻碰了碰她的肩膀。她抬起头,是波风水门。
他穿着一身黑衣,脸上没有往日的笑容。雪其实一直觉得,他的微笑中带着一种疏离感。但现在,这份疏离感却让她觉得几分真实。她与他错开视线,声音有些沉闷:“水门前辈……”
隐约中,波风水门能看见宇智波雪眼底一闪而过的猩红。
宇智波一族开眼需要强烈的负面情绪,这些情感会转化为查克拉,作用于视觉神经,使眼睛发生变化。
波风水门皱眉,但再看雪时,她的眼睛却如往常一样。
“不要太伤心了,雪。死亡对忍者来说,是生命的一部分……”波风水门试图安慰她。
雪下意识感到心脏有些不舒服,她闭上眼睛,再张开时,嘴角勉强上扬了几个像素点:“我没事的,水门前辈。”
是命运。。。命运是无法改变的。
雪抬起头,身侧的波风水门低着头视线落在前方千手绳树的墓碑上。
所以,她和水门前辈。。。也是无法在一起的。
是连喜欢都不被允许的。
葬礼的仪式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雨滴轻轻敲打在冰冷的棺木上,发出沉闷而哀伤的声响,仿佛连天空都在为千手绳树的离世默哀。
雪紧紧握住了手,仪式结束后,她撑着伞,独自走在回宇智波领地的路上。思绪纷飞间,她忽然撞上了一个高大的背影,伞随之掉落在地,但奇怪的是,她竟一点雨也没淋到。
旗木朔茂微微侧身,将伞往她那边倾斜了一些。这个宇智波的女孩子似乎和绳树大人的关系还不错。在葬礼上一直魂不守舍的,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
“啊……抱歉。”雪反应过来,连忙从地上捡起伞。她抬头看去,只见面前的男人一头银发,身着上忍制服,左肩上多了一块白色袖标,袖标上绣着火焰状的纹路。腰间佩戴着一把短刀,听闻那便是斩杀过无数强敌的“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