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之下,苏婷的心脏猛地一抽!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这五百金币已是被这张管事压了再压,平常的一阶魔核上加点钱就是这个价了。
就在整个流云阁陷入死寂,张禹的心提到嗓子眼,等待着这位深不可测的黑袍“前辈”对开价是接受、震怒还是轻蔑时。
那宽大的、如同倒扣木桶般的臃肿黑袍微微转动了一下。
兜帽的阴影,似乎转向了百宝格的另一个角落,一个摆放着些许杂项物件的下层格子。
那里除了几块光芒黯淡的一阶火系、水系魔核,还随意散落着几颗大小不一、光泽也略逊的魔核,其中一颗土黄色的旁边,赫然躺着一颗约鸽卵大小、通体呈现深沉墨绿色的晶核。
它的光芒远不如张禹拿出的那颗青木猿魔核璀璨动人,能量波动也内敛甚至有些滞涩。
外表看起来颇为“朴素”,甚至蒙着一层细微的灰尘,表面还有几道不规则的暗色条纹,像是自然的纹理,又像是遭受污染后的杂质沉积,仿佛一块不甚起眼的顽石。
但就在黑袍视线掠过它的瞬间,刃尊者的声音在苏婷识海中响起,带着一丝饶有兴致的意外:
“嗯?藏得还挺深……”
只见那只托着墨玉小盒的手,并未收回,另一只宽大的黑袍袖袍却毫无征兆地抬起,对着百宝格下层那个不起眼的角落,又是虚空一探!
一枚比张禹那颗小上一圈、颜色更深沉、表面布满细密螺旋状褐色纹路、如同覆着一层薄薄石衣般的墨绿魔核,竟像是被无形之力牵引,从一众杂项中飞起,稳稳落入掌心!
这枚新取出的魔核一入手,一股远比刚刚那青木猿魔核更为古老、厚重、仿佛饱吸山泽地气才孕育出的草木本源之气,带着沉甸甸的生命质感,穿透玉盒和层层黑袍的隔绝,悄然弥漫开来。
虽然其能量等级似乎同样在二阶,但那内蕴于沉木深潭底般的磅礴生机,绝非那幼猿之心可比!
这种能量,对于稳固根基,撑起聚元膏药性,更是天作之合!
刃尊者随意地将这枚石皮墨核掂了掂,无视张禹瞬间瞪圆的眼睛和几乎要窒息的惊呼,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玩味,却如惊雷般击碎了张禹的侥幸:
“石皮苔妖?三阶地蜥濒死蜕壳时被它钻了空子,木系吞噬地火余毒,木火土三系微杂,却意外熬成了这一身厚实‘石苔’壳子保命。”
他那洞察秋毫的目光,似乎直接刺穿了魔核表面的石衣和杂质,洞悉了其形成的过程与本质!
“倒也算得上一味奇物,天然的木甲生发固本之效,内里本源却被锁得结实……给我那徒儿当垫脚石么,倒比那华而不实的猿猴心强上三分。”
顿了顿,刃尊者带着一丝命令式的口吻道:
“这脏东西,你那青眼怕是没细看,连灰尘都懒得拂?一并算个价吧。”
张禹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如瀑布般涌下!
他方才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几颗光芒相对显眼的魔核上,尤其专注于他视为筹码的那颗“青木猿之心”,对这枚看起来又小又丑还布满污秽纹路的石头核子,压根就没正眼瞧过!谁能想到……竟有人能一眼看穿其本质?
这哪里是寻魔核,分明是掘宝来了!
他看着那枚不起眼的“脏东西”被黑袍人随意拈在指间,又看看对方左手托着的墨玉盒里那颗他视若珍宝开价五百金的青木猿之心……
一种荒谬的、被彻底打碎认知的晕眩感席卷了他。
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半晌,他才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几乎是呻吟般地挤出:
“前……前辈,法眼通玄,此物…此物无名,既然前辈看上便当……当添头赠予前辈了!”
什么五百金?他现在只想恭恭敬敬地把这位能把守护阵法当泥巴戳、能把百宝阁当自家库房、还拥有洞察本源如观掌纹般能力的“老怪物”……请出去!
那枚布满暗沉纹路的墨绿魔核静静地躺在黑袍人手心中,外表的“石衣”下,一股沉睡几十载森林般的深沉绿意,似乎在回应着苏婷渴望斗者境界的炽烈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