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钟山石所言非虚……别说队长,族中震怒之下,自己怕是要被扒层皮!
不,不可能!这一定是钟山石嫉妒!
他强行压下心底翻涌的恐惧,搓着手,脸上挤出一个扭曲的、带着鼓励意味的笑容,对着队长高声道:
“秉公执法天经地义!就算他强,就能肆意妄为了?钟山石,我看你是想包庇罪犯!向强权低头,难怪这世道坏人横行,就是你这种软骨头的太多!”
这话精准地刺中了族卫队长心中最敏感的地带。
他似乎猛地被点燃了某种狂热的执着,瞬间将那一丝不妙的预感抛之脑后。
“够了!”
队长猛地将手背到身后,下颌倨傲地扬起,眼神如同淬了毒的针,居高临下地钉在钟山石脸上,仿佛在看一摊碍眼的秽物。
“世俗的恐惧束缚得了你,却束缚不了我的裁决意志!邪恶,必须付出代价!”
他声音拔高,带着一种病态的激昂,宛如在进行某种神圣的宣判。
话音未落,他已经果断地朝着族卫们做出了一个冰冷的、不容置疑的行动手势,浑然忘却了“斗灵”这两字代表的恐怖含义。
命令如山!
前排几名精锐族卫互相交换了一个决绝的眼神,再无犹豫。
他们如壁虎般紧贴着冰冷的廊壁,屏息凝神,悄然向那扇薄薄的木门逼近。空气凝滞得如同灌了铅。
队伍最前方的两名族卫最终停在门前几步之遥。
后一人将手紧紧搭在前一人的肩头,仿佛借力般稳住下盘,另一只手则肌肉虬结,将一杆闪烁着寒光的长矛夹在腋下,矛尖顺着前臂下方穿过,精准而沉重地对准了门缝的位置!那姿态,是标准的破门强攻阵型。
负责发令的族卫眼神死死盯着队长的嘴角,喉结艰难地滚动。
他用尽全身力气无声地倒数着:
三……沉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二……所有族卫的手指关节捏得惨白。
一!!
前排族卫眼中凶光爆射,身体绷紧如弓,右脚肌肉骤然发力,积蓄的力量即将如火山般喷薄而出,对准那脆弱的门板狠踹过去——
轰隆——!!!
惊变陡生!
甚至在那名族卫的靴底还未触及门板的刹那间,仿佛地狱之门洞开!
一声震耳欲聋的恐怖炸响毫无征兆地自门内爆发!
不是被踹开——那扇厚重的木门连同其精铁铸造的门框,竟在沛然莫御的冲击波中,如同纸片玩具般被整个轰碎!
无数尖锐的木片、碎裂的铁屑裹挟着令人窒息的恐怖力量,如同暴怒的钢铁风暴向外席卷!
噗!噗!
站在最前方、摆好架式的两名族卫,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身体像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
两人如同断线风筝般被狂暴的气浪高高掀起,凌空倒飞出两三丈之远,狠狠砸在冰冷的廊壁上才滑落下来。
鲜血如同喷泉般不受控制地从他们口中狂涌而出,瞬间在污浊的地面洇开两片刺目的猩红。
碎裂的木渣铁屑漫天激射,烟尘碎石疯狂弥漫,瞬间笼罩了整个狭窄的走廊,呛人的尘土混合着浓烈的血腥气。
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中,所有人脸上的惊骇凝固成了石雕。
翻涌的尘烟慢慢沉降,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拨开迷雾。
一道挺拔冷酷、通体包裹在深沉黑袍下的身影轮廓,在渐渐清晰的烟尘中,无声无息地显露出来。
那身影静立如渊。
淡漠的目光穿透烟尘,精准地落在面色惨白如纸、身体因极度震惊和恐惧而微微发抖的族卫队长脸上。
一个平静得没有丝毫波澜,却蕴含着刺骨冰寒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走廊中:
“听说……就是你要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