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问,这样比较公平。你为什么能够多次从异界全身而退?”
郁不觉四两拨千斤,笑着和祝师周旋。
“想要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恐怕祝师你得先告诉我,异界的由来。”
祝隐之脸上“天生偶像”一般完美无瑕的面具戴不住了,他嘴角以极其细微的幅度抽动了两下,不悦的表情转瞬即逝。随后换上了平静的面具,跟郁不觉详细解释。
“郁不觉,你应该能感觉到,绿洲世界里,大部分人的精神状态都比较稳定,少数情绪化的人,如果不良情绪发展到很严重的程度,就会激发异界的产生。不过,我们除妖师内部,也没有明确的内部文件,告知我们异界的起源。但我们能猜测,大抵是为了防止不良情绪所引发的自我伤害、伤害他人等潜在社会危害,才会通过异界和妖兽的手段,对于心理出现问题的人,进行……干预和审判。”
“那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异界产生于不良情绪,而里面的妖兽近似于,使你产生不良情绪的‘心魔’?”
“可以这么说。”祝隐之原本保持着直立的坐姿,此时突然往前倾,伸手拿起眼前被冷落了许久的薯条,挤满了番茄酱,往郁不觉的嘴边送。
“那么,你,可以告诉我了吗?”
直挺挺的薯条被番茄酱压完了腰,郁不觉低眉顺眼地张开嘴,让酸酸甜甜的番茄酱汁在口中留下浓墨重彩的味觉体验。
就着祝隐之略带讨好的表情下饭,既可以满足味蕾,又可以大饱眼福。
郁不觉笑了。死亡顶光将郁不觉浓厚的五官映照得愈加刀削斧凿。他并没有被这个廉价的糖衣炮弹干扰心智,他知道祝隐之的所有行为,只是想从他身上套到情报。
于是郁不觉效仿着祝隐之挑眉的幅度,做出了同款表情。
“要让祝师失望了,我几次进出异界,都莫名其妙的。我既不像你有那么强的武力值,我也并不知道自己可以看到他人记忆。我对自己的身份也一头雾水,不好意思啊。”
刚刚还喂他吃薯条的“良师益友”,此时眯起了眼睛,约莫是不相信郁不觉的回复,被气得不轻。气极反笑,他站起身,拽着郁不觉的领子,将人勾得更近,小小的快餐桌被两人的阴影盖得密不透风。
郁不觉听到祝师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挤。
“你,最,好,是。”
说完,对方潇洒起身,将自己的餐盘拿去处理,头也不回的出了快餐店。
大门关闭时,有一阵暖风被推搡进来,郁不觉得知人已经离开。才长出一口气。
他没说实话,但并不是因为他对祝师有意见,相反,他甚至觉得他对祝师的感觉,有一丝微妙的危险。
“怎么搞得我好像很在意这个师父似的,我可不认啊。”郁不觉自言自语。
当然,此时的郁不觉在一天之内经历了被大佬逼婚,多次进入异界并围观师父干掉两个妖兽,安慰同公司同事并了解其困境,最后还和自己疑似有些在意的对象共进麦当当等离谱事项。现在别说是思考婚姻或者拜师大事了。他脑仁一片混沌,打车看车牌号都费劲。
等他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到合租房,已经累的连抬手按指纹锁的劲儿都没了。
如果自己的室友是个正常人就好了,郁不觉想,也许能和自己成为朋友,加班晚了帮自己带份饭。大晚上回来,能给自己留盏灯之类的。
可惜他的室友是个极度社恐人士,别说搭把手了,搭话都困难。
因此郁不觉打开房门,看到一尘不染,毫无生活痕迹的合租屋,也没有意识到他的社恐室友,究竟有几天没有回来过。
隔日早上,郁不觉迷迷瞪瞪地爬起来,按照既定程序,走向洗手间刷牙、洗脸、剃须。走回房间戴上他的黑色眼镜框,准备出门的时候。伸向门把手的手突然就停在了空中,他原本就不小的眼睛缓缓睁大。
“我今天还需要上班吗?”
将一成不变的日程,刻入DNA里的牛马,发出了自我意识觉醒似的疑问。
记忆倒回,他想起来祝师跟他提过,除妖师职业的优先级别很高,他可以不用朝八晚八的打卡上班。
激动地郁不觉一把抓起手机,想跟祝师再次确认这个信息,不过按屏幕的手,又停在了空中。
一分钟后,他打开了搜索引擎,输入“遇见crush,但忘记要微信了怎么办?”、“如何通过6个人找到任何人?”等不着边际的问题。
人工智能和搜索引擎都不能给他切实可行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