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财神?!”
和师傅惊得声音都变了调!
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一紧,眼睛下意识扫向前方路况。
就在这时,前车毫无征兆地亮起了刺眼的刹车灯!
“我操!”和师傅魂飞魄散,完全是本能反应,一脚刹车狠狠跺到底!
巨大的惯性像一只无形的手,把全车人狠狠向前掼去!
“啊——!”尖叫声、碰撞声瞬间炸响!
陆远的话被硬生生憋了回去,安全带勒得他胸口生疼。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见车厢中后部传来一声痛苦的闷哼,紧接着是令人头皮发麻的、无法抑制的剧烈呕吐声!
一股酸腐刺鼻的气味迅速在密闭的车厢里弥漫开来。
陆远心头一沉,立刻解开安全带,扶着座椅踉跄起身往后走。
越靠近后排,味道越重。
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贺钟堂脸色惨白如纸,额头全是冷汗,正对着一个来不及拿出的塑料袋狼狈不堪地呕吐,身体因难受而微微抽搐。
他妈的……贺钟堂胃里翻江倒海,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晕车!更没想到会因为一脚急刹吐得天昏地暗!
耻辱!太耻辱了!
“让让!麻烦让让!”陆远的声音穿透混乱,他迅速跑去前排拿了垃圾袋、大卷纸巾和一瓶矿泉水挤过来。
“给。”他把东西塞到贺钟堂手里,语气是出奇的冷静,“吐这里。”
没有多余的安慰,甚至没有一丝嫌弃的表情。
陆远直接蹲在了狭窄的过道上,抽出厚厚的纸巾,动作麻利地开始清理溅落在车厢地板上的污物。
他抿着唇,眉头微蹙,但手上的动作又快又稳。
他知道,这种气味在密闭闷热的车厢里就是晕车催化剂,必须立刻处理干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尤其在这九曲十八弯的滇省山路上。
他先用干纸巾吸附大部分污物,装袋,再用矿泉水冲洗残留,接着用新的纸巾一遍遍擦拭,直到地板恢复洁净,只留下淡淡的水痕和消毒水味。
做完这一切,他才站起身,额角也渗出了细汗,扬声对前面喊:“和师,冷风开大点!”
贺钟堂早已停止了呕吐,只是虚脱地靠在椅背上,呆呆地看着陆远。
从他蹲下去处理那些秽物开始,贺钟堂就忘了难受。
这个导游……才多大?十八?二十?
这么小,干这种脏活累活,脸上却只有专注和平静,仿佛在做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那瞬间,贺钟堂心里某个地方被狠狠撞了一下。
“好点没?”陆远看向他,声音缓和了些,带着不易察觉的疲惫。
见贺钟堂脸色依旧难看,嘴唇发白,他以为对方没力气,顺手拿过那瓶水,拧开瓶盖递过去,“漱漱口。快到了,缓缓,然后收拾东西跟我去前面坐,第一排我旁边空着。别多想,滇省山路专治各种不服,不晕车的人来了也得晃悠两下,不怪你。”
他伸手,很自然地拍了拍贺钟堂的后背,力道适中,带着点安抚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