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二十,三塔景区门口,游人如织。
陆远拿着厚厚一叠身份证,声音依旧沙哑却条理清晰:“待会儿统一跟着景区讲解员走,十一点二十,记住集合地点——三塔平台!别迟到!”
“三塔平台!知道啦陆导!”一位阿姨响亮地回应,其他人纷纷应和。
“对!三塔平台见!”陆远点头,“贵重物品随身带!其他行李放车上!需要去卫生间的抓紧,我去取票,门口集合!”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卫生间,转身朝售票厅走去。
刚排进取票队伍,陆远下意识回头找自己的团员,目光却定住了——贺钟堂没去卫生间,也没跟大部队,反而大刀金马地坐在售票厅外的台阶上,两条长腿无处安放地伸展着。
“贺哥?”陆远取了票走过去,带着点戏谑拍了拍他的肩,“来这儿……歇脚?”
眼神意有所指地扫过他无处安放的大长腿。
“对啊,”贺钟堂抬头,一脸理所当然,“站着累。坐这儿等你,踏实。”
他顿了顿,看着陆远,眼神格外认真,“我一刻见不到你,就心慌。”
陆远被这直球打得一愣,一时分不清他是玩笑还是认真。
他挑眉,顺着话头半真半假地调侃:“行啊,一刻见不到我就心慌?那待会儿跟我得了,我提供一对一专属服务,怎么样?”
他本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贺钟堂麻溜地点了头:“行!”
陆远:“……”
安排完大部队跟着讲解员出发,陆远看着身边这个“专属服务对象”,有点头疼。
他的原计划是去导游休息室瘫一会儿,补补觉。
现在好了,泡汤了。
总不能让人家进了景区就跟他蹲休息室发呆吧?
“行吧,”陆远认命地叹了口气,“那我带你走个近路,直接去核心的大雄宝殿,省得爬那老长的台阶。”
贺钟堂其实对佛教兴趣缺缺,昨晚又没睡好,只想找个地方安静待着。
但看陆远主动提议,便也点头:“成。”
两人都以为是在为对方“牺牲”,各自揣着点“舍命陪君子”的悲壮,坐上了景区环保车。
当环保车绕过山门,直接停在大雄宝殿侧方时,贺钟堂还是被眼前的景象震了一下。
金黄色的重檐庑殿顶在高原炽烈的阳光下熠熠生辉,仿佛流淌着熔金。
“大雄宝殿”四个黑色大字,端端正正地悬在巨大的金色匾额之上,庄严肃穆,气度非凡。
“这匾额,”陆远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点小导游的得意,“金底黑字,在国内可不多见。
像H市灵寺也是这种规制。业内都说,只有金底黑字的寺院,才是真正开过金光,有大法力的。”
他侧头看向贺钟堂,嘴角勾起一丝促狭的笑意,“贺哥,你不是失恋求转运吗?进去许个愿呗?心诚则灵,说不定这趟就能脱单了呢!”
贺钟堂指着自己脑门,一脸无语:“小兄弟,你看哥脑门上是不是刻着四个大字——‘我是智障’?
跟佛祖许愿求姻缘?你忽悠谁呢?月老庙在隔壁山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