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餐厅的落地窗,在西山别墅内洒下温暖的光斑。
慕子昂陪着沈黎安静地用完了早餐。
餐毕,他起身,目光在沈黎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我出去一趟。”他的声音比往常柔和。
沈黎没有抬头,也没有追问,只是握着勺子的指尖微微收紧了些。
他听着慕子昂的脚步声走向玄关,听着那扇厚重的门轻轻合上,隔绝了外界的声音。
餐厅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以及一旁静候的杨妈。
过了一会儿,沈黎才抬起头,望向窗外明媚的春光,轻声对杨妈说:“今天天气很好,陪我去院子里走走吧。”
“好的,沈总。”杨妈恭敬地应下,上前小心地搀扶他起身。
庭院里,春末的阳光和煦地笼罩着精心打理的花草,微风拂过,带来植物清新的气息和一丝恰到好处的暖意。
沈黎慢慢走着,仰头望向湛蓝无垠的天空,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远。
算算时间,还有差不多四个月。等这个孩子降临人世,季节就该转入秋天了。他下意识地轻抚着隆起的腹部。
慕子昂近来的转变……他应该是期待这个孩子到来的吧?
这个念头悄然浮现,带着一丝微弱的希冀。
他走到花园的凉亭下,刚想坐下歇歇脚,杨妈便急忙出声阻止:“沈总!石凳凉,您可坐不得!”她快步上前,示意身后的佣人迅速铺上柔软的厚坐垫和靠枕,仔细安置妥当,“好了,您这样坐着能舒服些。”
沈黎看着她们如此心下有些无奈,却也感激这份周到,依言缓缓坐下。
营养师适时端来一杯温热的、根据他体质特调的饮品。
“沈总,您的饮品。”
“先放着吧,谢谢。”沈黎温和地笑了笑。
慕子昂将一切都安排得极为妥帖,身边的人无一不尽心尽力。
这处别墅幽静雅致,他确实是喜欢的,但这份喜欢里,总掺杂着一丝居于他人檐下的恍惚与不安。
他的目光掠过身旁恭敬站立的两人,沉默片刻,还是轻声开口问道:“你们……跟着慕子昂多久了?”
营养师率先回答,语气较为轻松:“沈总,您知道的,我来这儿伺候您,还没满三个月呢。”
沈黎笑了笑:“嗯,这个我记得。”他将目光转向一旁经验更丰富的杨妈,“杨妈,您跟着他的时间,应该久很多吧?”这位沉稳的老佣人,他在慕家老宅时就见过。
杨妈似乎没料到他会问这个,稍稍愣了一下,才回答道:“我来到慕家干活的时候,少爷大概也就十二三岁。那时候的他……性子就跟现在似的,对人不算热络,甚至有些冷冰冰的。我起初还以为,这孩子天生就是这样的性子。”
她顿了顿,语气不由自主地柔和了些,带着些许感慨:“不过啊,您别看他表面总是那样……其实心肠不坏,甚至有点……不太会表达。他对您,是真的特别上心,特别好。这些,我都清清楚楚看在眼里。”
沈黎认真地听着,若有所思。
慕子昂或许在某些方面确实混蛋……但若他真是个彻头彻尾、无可救药的恶人,像杨妈这样在深宅大院里熬炼出来的明白人,又怎么会愿意离开服务多年的慕家老宅,心甘情愿地跟着他来这边伺候?
“少爷很小的时候,就跟老爷的关系闹得很僵了……”杨妈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些许唏嘘和谨慎,“具体是为了什么缘由,我们下面做事的人也不清楚。只知道在我来之前,一直是一位姓肖的老管家在负责照顾少爷的起居。那位肖管家……唉,后来人没了,他的房间一直原样空着,少爷不许旁人进去乱动,平日里都是他自己亲自进去收拾打扫的。”
沈黎蓦然想起第一次去慕家老宅时,慕子昂带他短暂停留过的那个房间——异常干净整洁,却弥漫着一种久无人居的空寂感。是那一间吗?
“还有啊……少爷的母亲去世得早,这或许也是他性子比较冷、不怎么信人的缘故吧……”杨妈说到这儿,语气变得更加小心,甚至带上了几分提醒的意味,“夫人的房间也一直让老爷给锁着,不让少爷靠近……沈总,我今天跟您说的这些闲话,您可千万……千万别在少爷面前提起啊。”
沈黎轻轻抚摸着腹部,感受着里面小生命偶尔轻柔的动静,轻轻点了点头。
这时,庭院里的风似乎忽然转凉了些许,卷来了几分潮湿的气息。
杨妈立刻拿出早已备好的柔软羊绒毛毯给沈黎仔细披上,关切道:“沈总,您现在可是最要紧的时候,千万要注意保暖,一丝寒气都不能沾。”
“嗯,我知道,谢谢杨妈。”沈黎拢了拢温暖柔软的毛毯,抬头看了看天色,远处天际已有乌云缓缓聚拢,像是山雨欲来的前兆。“我们回去吧。”他说着,在杨妈的细心搀扶下,缓缓站起身。
……
Infinite酒吧
即便是白天,这家知名的酒吧也笼罩在一层慵懒而奢靡的氛围里。
慕子昂坐在常包的私密卡座内,面前连一杯酒水都没点,更没有叫任何陪侍的Omega。
酒吧里的人都知晓,慕少在这里长期包下了一位信息素是独特栀子花味的Omega,据说那人生了一副极好的皮囊,特别是那双眼睛,仿佛总是含着一汪最澄澈温柔的春水,看人时自带三分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