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夏犹清一睁眼就看见了沈非复在自己面前放大版的脸。
虽然这是在他成长至今的十六年间每一天早上都会有的画面,但今天他却显得有些难以接受,像是喝醉酒做错事的人不敢面对自己犯下的错误一样。
夏犹清小心的将被子掀起来,难得的比沈非复早起了。他呆坐在床上,思绪被重新抽回到昨天晚上,萎靡混乱的,情难自已的昏暗场景仿佛就在眼前。
半晌,夏犹清猛的一巴掌拍上自己的脑门,咬牙切齿的暗骂道:我靠,我们怎么就这样互帮互助上了?
他倒是真希望自己是喝醉了,好酒醒后给忘个一干二净,也比他在这里后知后觉的尴尬社死的好。
倏然,沈非复的声音传来:“干什么,起那么早自残?”其实他在夏犹清刚睁眼的时候就醒了,但他没动,就是想看一下这人什么反应。哪成想他还在美滋滋抱有美好想象,希望夏犹清能海纳百川的坦然接受下昨晚发生的所有,就等到了这人给自己一巴掌。
难道是接受不了昨晚的事情?那可不行,该做的都做了,他现在后悔也已经迟了。
夏犹清蓦地听见他的声音被吓了一跳,像是做了亏心事而心虚一样,眼睛乱瞟,咕哝着:“谁自残了,又不是有病。”
说完,他又顿了顿才接着道:“沈非复,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们就当没发生过吧。”好一句穿上裤子就不认账的‘渣男’语录。
沈非复:?
“什么意思,就打算这样把我白嫖了?”
夏犹清一听他这话就急了:“什么话,明明是你先动手的!而且……而且我们也没做什么。”
沈非复挑了挑眉:“对,我们没做什么,只是互相lu——。”他的最后一个字只发出了一个音节就被夏犹清遏制在了嘴里,没有再说出来的机会。
夏犹清见他好像不会再说什么难以入耳的话才把捂在他嘴上的手给放了下来。
沈非复这会儿心情不太好,眼睛上挑带着点轻笑的看着他:“好吧,那就像你说的那样,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你也不用有太大的心里负担,毕竟我们是好、兄、弟。”才怪。
嘴上说着让夏犹清不要在意的话,可每字每句都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就差要把这个‘负心汉’撕碎给吃进嘴里了。
夏犹清悄咪咪的看了眼沈非复的神色,只一眼就马上吓得给缩了回来,他咽咽口水很没底气的说:“你说的对,我们是好兄弟,好兄弟之间互帮互助一下也是正常的。”不知道是在回应沈非复的话还是在催眠自己。
昨天晚上的心情跌宕起伏的,一会儿在云端,一会儿在地底,他累的没有心思追究。这会儿有精力来回忆思考了就满脑子的瞠目结舌,有种儒家面对礼崩乐坏的崩溃感,实在是罪过。
见他这样沈非复也没再逼他,毕竟有的事情还是要循序渐进才好。他跟着起身,捋了把头发:“行了好兄弟,去洗漱吧。”
这话一出来夏犹清就像得到了赦免一般忙不迭的往洗漱间跑,比猫撵耗子跑的还要快。
沈非复看着他像是在逃难的背影扶额,看来有点事情还是任重而道远,没有他想的那么轻松啊。
盥洗台前,夏犹清刷着牙又开始思绪飘忽,他还是感觉虽然和沈非复是从小长大甚至是好到可以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但他们那样做还是有点太超过了?
他不确定自己这样想是不是对的,毕竟夏大少爷纯洁的成长生涯里确实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他也不好大大咧咧的就去问别人,于是打算从别的渠道寻找一下熟人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去到教室,他偷偷摸摸的询问了自己另一个相对可靠的兄弟——顾栗。
夏犹清做贼般,特意将顾栗从教室里拉出来到他自以为隐蔽的楼梯拐角处,继而靠在顾栗旁边的围栏上旁敲侧击的问:“你说,两个好兄弟之间‘互帮互助’一下是正常的吗?”
顾栗一肚子问好,纳闷道:“你说的是哪门子的互帮互助?”
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夏犹清还是很快的补充了:“额,就是成年人间的那种,你懂吧?”他欲言又止,只希望顾栗能听明白他的只言片语,要不然别的再多的他也说不出口了。
作为一个成熟的男高中生,顾栗看他别扭的神色瞬间就想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一副看热闹的表情显而易见的浮现在脸上:“懂了,难道你跟沈非复‘互帮互助’了?”
他说的直白明了,夏犹清震惊:“你怎么知道是他的?!”肯定的如此迅速,他都没问顾栗怎么知道这个‘互帮互助’的主角指的就是他自己。
顾栗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正常人都猜得出来,除了沈非复你还能和谁‘互帮互助’,就算你想,沈非复给吗?”
“也是……”
在夏犹清的脑子还在宕机的时候顾栗拍了拍他的肩:“没事,别人这样正不正常我不知道,但是你和沈非复这样还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