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潢庒已经愣在原地,经人提醒才顿然反应过来,因为他已经算出这场扑买拦买所需的费用,这将是马市扑买庄史上最大的一笔成交额。
毫不夸张的说,这些钱拿出去,完全可以买下大半江山,自立为王。
庄潢庒难得露怯,哆嗦地狂摇扇子,汗如雨下:“这可是笔不小的数目,违约的后果您应该清楚,我需要再次向您确认,您确定要拦买吗?”
“我确定。”解燕的手指有规律地在窗台边敲击。
“很抱歉卞爷,解爷拥有发起拦买的权利,如果您不愿出让契奴,可再次发起拦买,以双倍的拦买价格买下他,不过同样的,解爷依旧可以发起二次拦买,只要您有足够的钱,我们说过,上不封顶。”
卞生脸色忽然难看,气急败坏地站了起来走到窗前:“他有那么多钱吗,你们就允许他进行拦买?”
“卞爷,进入上层区需要验资和入场费,您应该知道他有没有这个能力。”庄潢庒见风使舵惯了,只要能和解燕完成这笔交易,他从中抽的油水足够他在马市扎根立足,届时他也不再需要看人脸色过日子,自己步入上层区更是轻而易举的事。
当然,庄潢庒还不敢彻底和卞生撕破脸,表面和气还是要顾及的,如果解燕真出不起拦买价,他还得指望卞生,于是好心劝道:“即便他拿不出这个钱,契奴依旧由您带走,该如何处置也是我们扑买庄考虑的,怎能让爷为我们费心呢?”
卞生鼻子出气,冷哼一声:“年轻人,别打肿脸充胖子,命就一条好好珍惜,得罪了谁你都不会好受。”
解燕但笑不语,默默看着笼子里的淡棂。
“卞爷放弃拦买,在场的诸位爷可有想一同竞价拦买的?”
庄潢庒环顾四周,无一人敢言,其余三位因淡棂露面的贵客这会儿已经消失不见,结果可以确定。
“那么恭喜解爷以七百一十二万两黄金,成功拦买!”
淡棂一听价格表情瞬间木讷,张了张嘴愣是半晌说不出话,直愣愣的盯着上方的解燕,不可置信的同时也有懊悔的情绪。
若非他在杀幻境解燕的时候出了岔子,将两个不相干的茧房意外融合到一起,也不会误入黄玉楼成为首席,更不会因为急于破除茧房在杀蝗主的时候露I出破绽被抓到这里。
虽说茧房的金钱本是虚无,可以用冥钱替代,但冥钱的数目本就大于阳间货币,数目也不是想写多大就写多大。制造冥钱和烧冥钱在一定程度上损耗阴德,七百一十二万两黄金就是七千一百二十万贯,就是按照人间一贯阴间也一贯来计算,要一次性拿出来七千一百二十万贯已经不是单纯损阴德了。
淡棂再懊恼也无法回到半炷香之前。
半炷香前,君鬼茧房。
插在腹部的剑身逐渐被解燕溶解,他伸手从淡棂前胸的位置往下摩挲,指尖灵巧地探入伤口缝隙,攥住了捅进他后腹的剑柄从前面拔了出来,无法承受的痛苦剥夺了淡棂最后反抗的力气,鲜血涌了出来。
淡棂眼前一黑,等恢复意识时他回到了诛神峰。
突然,淡棂像是想起什么,迅速在身上摸了一圈却没发现任何异样,他狐疑地歪了歪脑袋,总觉得脑袋空了一块,似乎忘记了件非常重要的事。
“阿棂。”
淡棂被这声音拉到现实,条件反射地笑了起来,大脑还没给出相应的指令身体就先一步跑了过去,围着声音的源头转悠:“茶衣!”
“和山下的女娘们说过了吗,今天在我这儿用饭。”茶衣浅浅一笑,抬手在他头顶的狐狸耳朵肆意地揉起来。
“说过了,今儿本要在七娘家吃饭的,我和七娘说要上山找仙君,她有些不高兴了。”淡棂折耳,语气里有些许的愧疚。
“好办,咱们下山去七娘家吃饭,”茶衣揶揄道,“就是不知七娘子是否愿意让我留下蹭饭。”
蔫儿吧唧的狐狸耳朵瞬间竖了起来,顶着茶衣的掌心,淡棂笑了:“七娘人很好,定会留你用饭的。”
茶衣轻轻捏了把他的耳尖:“嗯,事不宜迟咱们下山,记得把耳朵收好。”
“茶衣,我今日好高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特别特别高兴。”淡棂收起狐耳,尾巴不受控制地卷了起来,又蹦又跳地走在前头带路。
“尾巴。”茶衣无奈地拉了拉他卷在身后白色大尾巴,提醒他把尾巴收回去,“可能,要有好事情发生了吧。”
淡棂脚下一顿,“砰”地一声冒白烟,茶衣挥了挥散烟,见地上只剩一堆衣服,饶有兴致地挑起眉头:“阿棂?”
闻言,衣服动了动,下面爬出一只雪白的狐狸,生气地原地蹦起来狠狠跺地,见茶衣一副无意干了坏事的模样还在捂嘴偷笑,立马扑过去,拉长身体用爪子挠他的腿。
“抱歉。”茶衣弯腰把狐狸抱在怀里,手上动作一顿又把它举了起来,沉默不语只是盯着。
淡棂歪脑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