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继续剃胡子吧,我先出去了……”
男人烟灰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元舒的第六感告诉他,他该撤退了。
但他刚转身,身后就传来邬从律的声音。
“元舒。”
元舒停下脚步,邬从律迈出步伐。
嗒嗒的脚步声轻而慢,只是几步,就来到了元舒背后。
剃须水的薄荷味清新又刺鼻,带着冷意,抚弄鼻腔。
邬从律为什么不说话?元舒抿唇,心跳声愈发响亮,惹得他心烦意乱。
早知道就不进来了,邬从律是老板,就算旷工也不会被扣工资。元舒懊恼地想着,随后干脆一鼓作气,转身说:“怎么了?你……”
“你的剃须刀,我不会用。”
邬从律低头的动作与话语打断了元舒的询问。
像是猛兽伏首,温顺而安静。
从元舒的视角看,能看到被清水洗去的下巴残余着没刮干净的青色胡茬,在唇角位置,有一道细浅的红色伤口,正在往外溢出血珠。
“可以帮我吗?”
邬从律垂眸,“我上班要迟到了。”
“……”
元舒愣了几秒,最后还是拿过剃须刀走进卫生间,帮邬从律刮胡须。
他不得不仰起头,举着手认真地帮对方刮胡子,以免遗漏,刮不干净。
短暂又漫长的五分钟。
元舒感觉自己要被邬从律的视线烧着了。
刮完之后,他立刻扔下剃须刀逃走,这一次,邬从律没有再在后面喊他。
九点十五分,邬从律出门,元舒顺带把保姆阿姨也劝回家。
屋子里重新变得只剩下他一个人,乍一看,还显得有些空荡荡。
元舒休息了一会儿,起身将客厅里、房间里、杂物间里所有的,有关于原主的东西拿出来,摆放在客厅的地毯上。
将有可能会暴露的东西放置在空箱子里,塞进房间柜子锁起来,再将剩余的东西摆回原位。
元舒在整理的途中,神奇地发现,原主确实在练习写字,因为他发现了两本楷书字帖,上面有练习时留下来的字迹,歪扭得像刚学习写字的小孩。
如果不是确保原主是个男同且没有小孩,他恐怕要怀疑对方在外养育了一个五六岁的小孩。
把一切处理妥当,元舒将早上吃剩的砂锅粥重新热了充当午饭,随后拨通了田队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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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文昊被保释,离开了警局。
由于邹句的缘故,邹家父母不得不暂时放过他,着手起诉他故意杀人未遂。
龚丽珍作出了反击,不仅请了律师,还反手起诉邹嘉泽家暴,以及一些更多的、见不得人的事,以至于邹嘉父母大怒之下,更多的是焦头烂额,没有更多的空闲时间来找人教训柯文昊。
柯文昊得以回家,甚至回店里面处理工作。
阜仙园的案件被传出去,柯文昊嫌疑人的身份自然不胫而走,幸福蛋糕店的生意萧条,只有几个在楼上学烘焙的学员因为关心龚丽珍,和一些说不清的怜悯,来蛋糕店内买些面包,顺带来看看柯文昊,问问消息。
“我妈没什么事,你们不用担心。”柯文昊笑着安慰他们,“店还会继续开下去,不开的话,会提前贴告示的。”
学员哎了声:“都是小事。”
柯文昊笑笑,转身拿着刚出的外卖订单去打包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