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位美丽的女士也是咱们同事啊,”徐行笑眯眯地看向炸毛黑煤球,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蹲下身来向她自我介绍道:“你好,苏女士。我是徐行,局里新来的技术顾问。初来乍到不知道孝敬你什么好,我这就叫人去买几箱豪华猫罐头。”
苏文刚刚还炸着毛,警惕地看向徐行。直到“豪华猫罐头”出现后,立马瞪圆了眼睛喵喵咪咪道:“早说是同事嘛,同事好的喵。”
“还有这位仁兄,”徐行起身,看向常海:“看您的穿着和法器,应该是佛家弟子。我正好认识京市万寿寺的几位高僧,隔日介绍给您。”
假和尚闻言,全然不顾刚才祈祷时念叨的耶稣玛利亚了,立马端起架势:“阿弥陀佛,不敢当不敢当,那贫僧只好笑纳了。”
眼见着手下两员大将全部被这小子的花言巧语给哄得晕头转向,巫晏淡淡开口道:“那你们谁来收留他?”
“男女授受不亲,我是旧时代的猫精,封建得很呢。”苏文甩甩尾巴,轻巧地跳上床尾,表示拒绝。
“贫僧寒舍实在破旧,”常海双手合十:“局长家里不是还有地方吗?”
“我佛慈悲。”
吃里爬外的,巫晏扶额,准备打电话拨给梅故,让她走公账给徐行订酒店。还没等他说一句话,就听见梅故如恶鬼一样恐怖的财务预警。
巫晏沉默着挂断了电话,冷脸道:“定位发你了。自己带着行李滚过去。”
徐行就这么欢天喜地地住进了巫晏家。
巫晏家离局里很近,两步路的距离。由于地理因素和九幽局吊脖鬼传言的兴盛,这附近除了老居民基本没什么住户了,倒也乐得清静。
徐行就这么卷铺盖搬进来了,每天早上晨练,和公园里的老大爷遛弯。回家给领导和自己做一份爱心早餐,发现领导已经上班,再带上早餐追过去。整理整理卷宗资料和馆藏古籍,生活倒是充实。
巫晏这边则不然,那天下午他就办了出院,回到局里立马就下了通缉令——白鸦玄字派“青狐”。
这道通缉令当即引发了轩然大波,白鸦组织鲜少主动出现。他们虽然与现今提倡和谐共存的ISA理念不同,但很少主动袭击。这一次的性质显然不同,就像宣战前的号角,打破了一直汹涌的暗潮。
当时封锁的街区中的雪人里埋藏的残骸并不能检验出人类的DNA,却又能和巫晏在与女鬼对战时取得的赵柔的DNA重合,那就证明了那个被人炼制成青鬼的女人就是赵柔的生理学母亲——王芳。
“青鬼,据古书《山川则记》记载,形状似虫,引人来食,食之则狂。因其色青,人若食之,体态暴涨,面丑可怖。故称青鬼。”
徐行一手端着早餐,一手拿着笔记,围着巫晏转:“早年间古人对这种微生物学的概念认识不充分,所以就写成了‘鬼’,依我来说,这更像是那些江湖术士在钓名欺世,夸大吓唬人的玩意。”
巫晏对徐行的话不置可否,扭头看他的笔记。
他把那天拧下青鬼脑袋之前拍的那张合照,画质清晰,甚至能捕捉到青鬼吐出的黏液。巫晏默默地将徐行刚摆到他桌子上的蔬菜汁推远,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山川则记》中记载的青鬼和那天的东西确实相近,但攻击力明显没那么强悍,顶多是蛊虫一类的旁门左道,用来恶心人的。”
“但那天的‘鬼’明显能听懂人言。”巫晏想起青狐书生故意引他入局,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想。
凡人间怨念不散,恩怨未了为怨鬼。怨鬼相食,可增其实力。如果只是简单的蛊虫,哪里能够听懂人言,并且渴望得到恶鬼的能力呢,从而将注意打到他身上来呢?
还有那只写满符咒的断手。
眼前仿佛萦绕着一团解不开的迷雾,所有事情的破局点都在那个死在雪夜的女孩儿身上,可她偏偏死了。
窗外白雪皑皑,一队小黄帽簇拥着一个高个儿女孩,那女孩手里举着旗子,上面写着“浮路小学研学团”七个大字,正在车站旁等候大巴。
“现在的孩子课外活动真是丰富啊,”徐行感慨,“一个班的小孩成群结队聚在一起,真是辛苦这个老师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巫晏猛地回头:“你是不是卓明集团的股东?”
徐行忙要撇清关系,但看巫晏认真的模样,从善如流道:“只是投资,我们家现在已经退出去了。教育和医疗方面也一直是别的人在管理。”
“打电话给苏文,叫她过来。”巫晏灵光一闪,抓起椅背上的大衣披在身上,一边吩咐给旁边人,一边对徐行道:“联系卓明中学的人,让他们给赵柔所在班级举办一次寒假集体活动。”
徐行夹着手里的资料,二话不说就跟了上去。快步走到他耳边压低声音道:“联系当然可以,但你想干什么?”
巫晏回头,再次推开了徐行想要递到他手里的蔬菜汁:“研学团里还缺个主讲老师,话这么密还不快点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