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言喻的古怪味道充斥着她的口腔,让她忍不住干呕起来,换来那女人一声尖锐的调笑。
“还算听话,不错。以后只有更加听话,你才能过得好一点,听明白了吗?”
女人走近王露,一手掐着她的下巴,左右摆弄了两下,喟叹了一句“长得真漂亮”。
而后,就着掐弄的动作,另一只手从储物戒里取出了一个小东西,飞快喂进王露的嘴里。
“享受你的好日子吧。”
女人留下这句话,带着那灵兽翩然离去。
那个不知名的东西下肚,压制住了恶心的感觉,但随之而来的就是另一种折磨。
仿佛有无数的虫子在啃食自己,从皮肤到心脏,细密的痒意从灵魂深处弥散开来,瘙痒难忍,再更深地去体会,那种难捱的痒又变成了冷。不是身处天寒地冻的冬日的那种冷,是一个平常秋日,冷不丁碰上添柴的铁夹子,冷得一激灵。持续的冷远比疼痒更难耐。
王露无助地扭动着身体,试图找寻让自己舒服些的姿势。
没一会儿,她便无力地躺在湿哒哒的地上,小声喘气,再没有力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不到旁的声音,只有身体里那颗心脏剧烈跳动,她仿若进入了一个奇异的景象里,眼前开始出现幻觉。
直到另一个虚弱的声音出现。
王露眯着眼睛,仔细听了半晌,才在巨大的心脏的跳动声中辨别出一个旁人的声音来。
她混沌地反应过来,应该是她旁边那个姑娘在说话。
“不要陷入那个幻境里,再痛也要保持清醒。”
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有几个音说得吃力,是颤抖的,但是又奇异得有些空灵。
“这到底是什么?”王露终于忍不住呜咽起来,满腹的委屈和惶恐,强装出来的稳重在遇到同样遭遇的人面前土崩瓦解。
倒在地上的姑娘一边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一边安慰她,不过与其说是安慰,更像是完全绝望后的惨然。
“我也是才被抓来不久,这屋子里原本有好些人,后来,陆陆续续没了几个。还活着的其他人,都被关到别处去了。”
姑娘换了一个仰躺着的姿势,动作幅度很小,但还是出了她一身的汗。
王露为了听清她的话,用了十二分的意志力停住了蔓延的悲伤,奈何那姑娘声音实在太小,她只能凑过去,贴着她的脸。
一时之间,两个小孩像是在黑暗里紧紧相拥,互相汲取温暖。
姑娘重重地呼了一口气,接着跟她说:“你被带来这里前,是不是去过成片的竹屋?”
未等王露回答,或者,她也不在乎王露的回答,只是一股脑地说着:“不同的竹屋里有适配不同灵根的阵法,待人进去了,若是合适,阵法便会亮起,人就失了意识倒下了。”
王露记起自己第一次晕倒前看到的那一抹奇异的光亮。
“我原本是跟着颜长老做事的,也就是刚才那个女人。”
好像渐渐习惯了疼痛,那人的声音开始连贯起来,甚至有些激烈:“那个可怕的女人,我跟着她很多年,从我还是个很小的孩子开始。可是,可是啊,一旦当我受伤,当我不再有利用价值,她就一脚把我踢开了,还要用我来试药,榨干我最后的价值。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那姑娘越说越激动,整个人不受控制地癫动起来,很快,她的嘴角溢出血来,血迹慢慢扩大,她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一般,更加大力地挣扎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听不清楚在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