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旭子浑身一震,立刻收了灵力,连忙绕到他身前,眼中满是关切:“仙尊,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身上还冷不冷?”
叶竹笙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肌肤上依旧覆着一层薄薄的白霜,仿佛那寒意已渗入骨髓,挥之不去。他动了动手指,淡淡回道:“我没事。”
凌旭子这才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微微垂下。
叶竹笙的目光落在不远处那柄静静躺着的长剑上,眉头微蹙,问道:“这把剑是怎么回事?”
凌旭子叹息:“它叫幻世,是由你的内心所化。”
“幻世……”叶竹笙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心头莫名一颤,像是在哪里听过无数次一般,熟悉得让人心头发紧。他望着那柄剑,眼神中多了几分复杂难辨的神色。
“你说是由我内心所化?”
凌旭点头:“多年以来,它一直在我的法境内,我从未走近过它,仙尊,除了你,没有人能靠近他。”
是这样吗……
叶竹笙捡起泛着寒气的剑,心念一动,幻世便被他收入了体内,叶竹笙手放在心口,能感觉到丝丝寒气。
他能感觉这把剑和自己的千丝万缕,可自己不是原主,也会有这么高的融合感吗?
叶竹笙撑着地面缓缓站起身,身形还有些不稳,周身的寒气让空气都泛起冷意。
凌旭子连忙上前一步,语气凝重地叮嘱:“仙尊,你现在只有金丹中期的修为,这幻世不到万不得已,万不可轻易使用。”
毕竟……即便是当年化神期的你,也未能完全掌控它……
“我知道了。”
说罢,叶竹笙转身向前走了几步,似乎想出去,可没走多远,脚步又停了下来。他微微侧过脸说:“……送我出去。”
凌旭子拱手应是,随即口中再次吟诵起晦涩的法诀,只见周围光影流转,空间泛起涟漪,不过瞬息之间,两人便已置身于熟悉的主殿之中。
叶竹笙没再多言,抬脚便朝着殿外走去。凌旭子站在原地,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目光落在他走过的地面上,石砖上竟无声无息地结起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寒意顺着地面蔓延开,在温暖的主殿中划出一道清晰的痕迹。
……
叶竹笙的脚尖落在忘尘峰的地面上,几乎是脚刚触碰到泥土的瞬间,周围的花草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蒙上了一层白霜,叶片瞬间僵直,失去了生机。
他对此毫无察觉,只觉得头中昏沉,扶着额角,脚步虚浮地朝着屋舍走去。
院中,顾清黎正坐在石桌旁整理书卷,闻声抬头,目光先是落在叶竹笙苍白的脸上,随即又瞥见他身后那片突兀的“冰封带”,从峰口一路延伸到院中的路径上,原本生机勃勃的花草尽数被冻成了冰雕,连地面都覆着一层薄冰,透着森然寒气。
顾清黎眉头瞬间蹙起,放下手中的活站起身,沉声问道:“你怎么了?”
叶竹笙脚步一顿,摇了摇头,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没事。”
顾清黎抬手指了指他身后。
叶竹笙顺着他指的方向回头望去,这才看清那一路冰封的景象,眸色猛地一沉。他连忙凝神,想将散逸的寒气收回体内,可那股寒意不断从四肢百骸往外渗,任凭他如何运转灵力,也只能勉强收回七成,剩下的依旧丝丝缕缕地从周身泄出。
顾清黎缓步走近,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又扫过他覆着薄霜的衣衫,眼中带着几分探究,再次问道:“你还好吗?”
“是谁把我的花冻了?!”一声锐利的尖叫突然从峰下炸开,老桃气急败坏的声音穿透了庭院的寂静。他精心侍弄的那些美丽的花,此刻全成了冰坨子,看得他心都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