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欲的潮水散去,飘浮在空气中的却仍旧是激情燃烧后的味道,这味道融在廉价的霉味当中,构成两人对彼此身体的最初回忆。赵俞琛太累了,在夏迩的额头上吻了吻就酣然入梦,梦里一片纯白,什么都没有。
他从来没有睡得这么好过。
第二天,赵俞琛一大清早就请了假,他这罕见的请假在工地上激起了一团小小的水花,大家都在猜他是不是出事儿了。
“嗯,家里出了点事,需要搬家,明天就回来。”在老刘打来的电话里他如实相告。
“不着急哈,老王说了,你是要干长久的,不在乎这一天两天的。”
“好,谢谢。”
这时,是清晨六点,黎明的天空发出冷艳的光亮。夏迩还在睡,薄薄的一层蓝光铺在他的脸上,与熟睡的红晕融合,泛起鸢尾花的蓝紫色。他累极了,青白的脖颈和胸口上残余红痕,明显得好似招摇,提醒赵俞琛似的。
自己也有些发烫,赵俞琛没有忘记自己昨晚做了什么,但不至于现在还留有余温,摸了摸额头,再摸了摸夏迩的,他确定自己在发烧。
他起身,在被雨水泡湿了的行李袋里面找出药箱,吃了一片退烧药。
回到床上,他摸了摸夏迩的胳膊和脸,确认他身体健康后,赵俞琛便下载了一些租房软件,开始寻找新的住处。
在等待夏迩醒来的过程中,赵俞琛平静得就像尊雕塑,他坐靠在床上,夏迩在他身边翻身,两只胳膊来找他,搂着他的腰嘟囔着嘴。赵俞琛一动不动,确定了附近几个价格低廉、位置适中的房源后,他就关上手机,闭目养神。
很奇怪,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在一个杀人犯身边也能睡得这么香,就不怕自己对他做些什么吗?
不过,还能做什么呢?该做的不都已经做了吗?
夏迩在身下呻吟的模样再度浮现眼前,赵俞琛强行压下每日清晨必有的反应,弯下腰,他在熟睡的夏迩额头上吻了吻。
“几点了?”夏迩醒了,惺忪着眼问。
“不到七点。”
“我们是不是要去找房子了。”
“约了一个中午的。”
“我们一起去,好吗?”
“好。”
“你还要再睡一会吗?”
“再睡一会吧。”
赵俞琛躺进被子里,夏迩钻进他的怀里,呼吸相交,是暴风雨之后的平静。赵俞琛搂了搂夏迩,狂喜的余韵在彼此心中如小溪般流淌着,静谧得恰如此际的深秋。
后来赵俞琛再摆弄了夏迩一次,怀着受宠若惊的心情,夏迩迎接赵俞琛的欲望入驻体内。醒来后他一直害怕是昨夜的大雨浇灭了赵俞琛的理智之火,让他昏了头脑。可现在在他清醒时刻,在两人穿衣服准备出门的时候,赵俞琛拉住他的手,把他扔到了床上。
衣服很快被扔到各处,夏迩得意地扬起下巴,尽管疼得打颤,那微斜的眼眸却在一抹欲色中提醒着赵俞琛。
你应该确认某种你不愿意确认的感情。
没错,赵俞琛低头,轻轻咬住夏迩那细嫩的脖颈,那里动脉跳动,是生命之所在。
我应该确信。
我早就该确信。
我爱你。
我爱你。